當夜,月明星稀。
當夜,無人入眠。
劉備本來是打算跟自己的幾位夫人小別勝新婚,好好疼愛她們一番的,結果剛脫下褲子,陳群就找來了,他也只好重新穿好了衣服接見。
一見面,劉備就緊緊地握住了陳群的手,眼淚汪汪地道:“悔當日不聽長文之言啊。”
陳群以前跟劉備的,曾勸他不要接手徐州,但劉備偏偏就是不聽。
當然,劉備的寬仁之風確實也很合陳群的胃口,如今劉備作為朝中幾大巨頭之一,備受天子信重,此時他重新歸于劉備的賬下自然也就是很合理的了。
“群不知為何似乎惹得天子不喜,明公啊,您可一定要救我一救啊。那……那天子的罪己之詔,這可怎么寫啊!”
劉備一聽這陳群姿態居然擺得如此之低,自然心生歡喜,連忙招待他坐下。
“長文誤會了,天子乃仁厚之君,與長文更是素未謀面,如何會對你不喜?”
說著,劉備自己都在心里嘆氣。
很明顯,天子對所謂世家是有點不屑的態度的,對那些連田阡陌的豪強更是可以用深惡痛絕來形容了,這一點倒是和先帝如出一轍,只是先帝是個獨夫,禁錮黨人更多的是為了自己享樂,而當今天子卻是真正的心憂萬民。
“天子讓你寫罪己詔,你就盡管寫便是,依我愚見,天子對先帝,其實毫無半分孝道,類似的話他在南陽時就已經說過一次了,只是沒說這么透徹而已,長文只需牢記詔書中反復強調是代先帝來罪己,細數先帝之過,天子絕不會因此而怪罪長文。”
“子不言父之過,吾如何能言君父之過?此難道不是取死之道么?”
“長文以為,天子之意,真的只在罪己,罪先帝么?天子之仁德,世所共知,對先帝的非議也不是第一次了,難道天子罪己,真的只是為了邀名么?他犯得著頂著不孝的惡名來邀仁名么?”
“這……難道不是?”
“不怪長文想不到,畢竟,你也是第一次面見天子,其實朝中的公卿都知道,天子的一言一行,往往都具有深意啊,這既是給長文你的苦差,卻又何嘗不是天子的考驗呢?想在天子身邊受重用,你得悟!”
“悟?”陳群顯然跟不上劉備已經逐漸迪化的腦回路,不明所以地道:“還請皇叔看在往日情分上不吝賜教,吾實是不懂啊!”
“長文可知,吾與子龍的關系?”
陳群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