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的生死,自有曹操去操心,劉協卻是已經來到了永定河的河畔,意外的感懷了起來。
畢竟上輩子也是在帝都混過的人,一看見這條小河吧,就分外的想家。
穿越過來已經一年半了,對內的對外的也做了不少的努力,在他的努力下,這個原本只需再當二十年傀儡就能安穩禪讓的,三國歷史上坐在金鑾殿中身份最為尊崇的看客,奔著千古一帝的道路就策馬狂奔而去了。
說出來都是淚啊!
“臣劉備,拜見天子,天子萬安。”
一聲問安打斷了劉協的追憶,一回頭,便看到劉備帶著一幫奇形怪狀一看就是少民的家伙和幾個雖然穿著漢服,看上去卻也有點少民味兒的人在對著自己大禮參拜。
而剛從自己悲傷的追憶之中被打擾,看到劉備這個大耳朵老臉,一想到此人正是導致自己錯誤的走上千古一帝路線的罪魁禍首之一,就忍不住瞅他來氣。
當然一想到自己的這位皇叔也不容易,單騎定幽州,這是多么大的功績,也算是以一己之力力挽狂瀾了,總不能斥責他吧?
于是乎劉協的臉上,就寫滿了糾結。
對待這位剛剛立下大功的皇叔自然也就并沒有表現得多么熱情,卻是也不冷淡,總之,是給了劉備一張完全看不懂的臉。
卻是讓劉備心里咯噔一下子。
劉備小心翼翼地又看向天子身后的其他人,發現除了關羽之外,似乎只有司馬懿在看向自己的目光還算和善,其他人好像都有一點面色不愉,忍不住又咯噔咯噔咯噔好幾下子。
當然,其他人對劉備沒有好臉色與劉協的原因那就是完全不同了。
畢竟,其他人都是將軍,可問題是這仗打的也忒順利了啊!
并州之戰,壓根也不給大家一個表現的機會,匈奴和高干就被賈詡的神來一筆給平了。
冀州之戰,剛走到鄴城城下,袁紹就騷了,天子仁德的念頭一發作,就帶著他們跑南皮去準備打烏桓和鮮卑聯軍去了。
可是結果你丫來了個單騎平幽州,他們又被天子給領涿郡來了,卻不是來打仗的,而是來受降的,你這是比賈詡干得都狠啊!
這特么打得都是什么仗,一路上吃吃喝喝趕路看景,就跟出來旅游一圈似的,仗就基本打完了,河北之地就平得差不多了,他們這些將軍一個個混的還不如張飛呢,人家張飛好歹有機會表現一下自己在處理內政方面的才能,據說都要給送尚書臺去當尚書右丞了。
真的是一丁點表現的機會都不給啊!
早知道就不跟這天子打仗了,跟著曹操,跟著夏侯淵,好歹還能混點戰功不是?
把史書翻爛了也見不到這樣的事情啊!
張飛不在,這些來自南陽的將領大多也都不是劉備的一系,反而是楊彪一系居多,能給他好臉色才怪了呢。
而跟隨在劉備身后的鮮于輔等人,這會兒的心里可就不只是咯噔一下那么簡單了。
這些人要么就是烏桓人,要么就是事實上已經割據于一方的軍閥,本來也沒想到天子居然會親自跑到涿郡來接受他們的投降,見到這位僅僅在不到兩年的時間里就從一個傀儡成為中興大帝,眼看著就要重復光武舊事的年輕帝王,真的本來就很緊張了,腦海里一直都在幻想這位天子到底是什么人。
此時見天子對立下大功的劉備,似乎并不怎么熱情,曾聽說天子頗有一些刻薄寡恩,莫非是真的?
亦或者是天子事實上不滿意劉備對我等的處置,劉備所拿出來的尚書臺詔書其實都是假的?
一時間,眾人無不是想入非非。
“誰是鮮于輔?”
鮮于輔聞言,連忙道:“回天子,末將就是鮮于輔。”說著還緊張地摳了一下自己的手指。
“哎呀呀,原來你就是鮮于輔啊,朕真是久聞你的大名啊!幽州舉州降袁,唯有將軍您頂著壓力堅守漢臣本分,各位,你們說這是何等的忠義,你們說這是怎樣的精神!如此忠肝義膽,難道不應該被寫進史書,讓天下人好好學習,讓后人好好瞻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