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真正負責對外征戰的,作為戰時軍官所培養的職業禁軍,其實完全可以就這樣干脆安置在許都,將全國屯田之兵進行新一輪的挑選之后完全可以盡可能的都安置在許下、南陽等地,由許都另設一衙門處理屯兵事物和日常訓練,而許都軍隊的錢糧供給則可以完全依賴于洛陽運輸,反正洛陽距離許都也沒多遠,損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而一旦朝中有權臣欺君罔上,或是有霍光、王莽、董卓之故事,從許都聚一支兵馬去清君側,這可比當年的所謂十八路諸侯討董要靠譜多了。”
簡雍又問道:“可是如此一來,許都的主事之人如果心有反意,許都豈不是會很危險?”
卻是劉備解釋道:“不會,正常情況下許都威脅不到洛陽,許都的常備禁軍人數總不會比洛陽多太多,洛陽本身山河險要,有一萬禁衛守護,便是十萬兵馬圍城,也絕非一年半載可以攻下,而平日里,許都的常備兵糧半個月便足矣了。”
“至于屯田之兵,自然是非洛陽的命令不可召集,況且召集兵馬總不可能是三兩天就夠用的,更不可能偷偷摸摸的召。所以,除非是朝中發生如董卓霍光一般廢立天子這樣,無論如何隱瞞都一定是動搖天下的大事,否則許都的兵馬是動彈不了的。”
法正補充道:“也不是完全沒有紕漏,真要是出了廢立天子甚至僭越稱帝的權臣,想來一定也是與許都這邊都串聯好了,所以許都這邊,必須用絕對不會被權臣收買的重臣,而且真到了那一步,評叛之后其本身也會成為威脅皇權的新權臣,所以……這個位置,最好是皇親。主公,天下人沒有比您更適合此職位的了。”
劉備聞言卻是習慣性的謙虛了幾句道:“天子雖然叫我一聲皇叔,但論及親緣關系,我與天子其實已經很遠了。”
“主公此言差矣,且不說天子本身已經沒什么近親了,本朝經大亂而后大定,情況著實還是特殊了一些,有天子本人威壓當世,肯定是不會生亂的,您來擔此大任,正好合情合理的開一個皇親任此職位的頭,后代天子肯定還是要用近親的。而魏公擁有外戚與重臣的雙重身份,說句不當的話,萬一天子駕崩在魏公的前頭,除了您之外,其他人也不足以鉗制魏公。”
劉備點頭,道了一句確實如此。
只是如此一來,以后這朝廷在洛陽,他自己則留在許都,卻是不知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了。
“明白了,此事,還是由咱們主動上表才好,等過些天天子在洛陽安定下來,我就上表自請辭去司隸校尉之職吧,為臣之道,還是要懂事一些才是啊。”
這確是有點類似于曹魏的玩法了,曹魏時為了避免進軍將領獨大,同樣是以洛陽設為都城,設置許都為陪都,嗯……曹爽直接投降了可還行?這是曹爽自己蠢,跟這套制度沒關系。
再說司馬懿司馬師司馬昭都沒敢篡位,用了祖孫三代四個人才成功摘取勝利果實,也未嘗沒有此策之功。
對了,清朝的時候也這么玩過,直隸總督袁世凱在天津……好吧,都挺不吉利的。
總之吧,當劉協終于都趕到了洛陽了,這才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護衛力量似乎帶的有點少了,被嚇出一身的冷汗。
倒不是害怕曹操兵變,說實在的曹操如果不殺人的話劉協巴不得他兵變自己好禪讓給他呢,問題是洛陽這邊離著關中就很近了,關中離著西涼就很近了,都是無人區,萬一韓遂看準機會殺過來自己可怎么抵擋呢?
而這個時候,曹操與劉備兩個干兄弟的兩封奏表終于一前一后的到了。
曹操的奏表讓劉協一臉的籃子疼,他竟然主動表示,冀州人口遷出太多,出現了許多荒蕪土地,希望春耕的時候讓天子放一部分冀州流民回冀州去屯田耕種,而為了給這些冀州流民騰地方,他已經命令夏侯淵與張遼分兵兩路分別去取清河和安平,命令曹仁和曹休出兵分別進占趙國和巨鹿,并舉薦他們四個為四地太守和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