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預感大漢很快就會掀起一股反鮮卑浪潮,不管境內的境外的,鮮卑人身份將成為原罪,極有可能會演變成漢族聯合其他胡人對鮮卑人的集體濫殺。
理性來說,這個結果其實未必是壞事兒,曹操和朝中大臣們未必就想不到這個結果,但他們可能覺得這樣也挺好的,畢竟時至今日能威脅漢庭的已經只有鮮卑。
但這是在將劉協自己的道德底線摁在地上反復的摩擦啊!
早知道會有這樣的惡果他砸鍋賣鐵也得幫匈奴人度過這個寒冬。
可惜,世上沒有早知道。
所以劉協真的是麻了,他明知道曹操是對的,也明知道他這頭每多耽誤一天,就會影響那已經聚起來的十萬大軍的春耕,空耗糧草。
這年頭軍戶也沒有多少存糧了。
但他提著筆,舉了半天,舉得胳膊都麻了,盡管理性上他知道曹操是對的,但他的感性卻阻止他用手親手在這張奏表上寫下一個閱字。
他甚至開始抱怨:為什么一定要寫這封奏表給我?你不知道什么叫兵貴神速,先斬后奏么?你既然是要跟我唱黑白臉,你就不能先把這些惡心的事兒都背著我做了么?
這樣我就用遭受良心的譴責了啊!
好一會兒,劉協還是惱火的把手中的筆給狠狠地扔在了地上,墨汁甩出一個完美的拋物線撒了一地,而后自己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大喘氣。
這一刻,劉協特別想下令朝廷征發百萬勞工沿著北邊邊境建起一面長長的墻。
但貌似這種事兒成本有點高,以現在大漢的國力有點做不太來了。
一籌莫展的劉協把自己關在屋里一下午,飯都不想吃了。
最后,劉協只得死馬當活馬醫地道:“去,把司馬懿和韓遂給我叫來,讓他們給我出出主意”
荀悅就不用叫了,這事兒本身他也知道,而且他肯定沒什么辦法,本質上荀悅也是一個正人君子,諸葛亮就更不用了,這種事兒他不可能有主意,讓他決策徒勞增加一個人的痛苦。
但是司馬懿和韓遂,這可是三國歷史上的兩代頂級老陰比。
萬一這倆老陰比能想得出兩全其美的辦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