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得頗有些難堪地道:“種公何必又在此奚落于我呢,曲阿現在的情形,只要不是瞎子就不難看得出來,呂范陳武等人對此事的意見很大,之所以還能保持克制,也是因為我暫時還沒有接受而已,一旦接受,難保他們不會做出過激之事來,哎~,恐怕要辜負朝廷的一番美意了啊。”
種緝卻搖頭道:“吳王何出此言呢?此事無非是您接,與不接而已,與其他人又有什么關系?說句實在話,眼下的這個局勢,您不當吳王,真的還能以漢臣的身份繼續立身么?無非是您自己稱反王,還是受詔而成漢王而已,與他人又有何干,您就算不受詔,他們又會如何收場呢?”
孫權聞言面色也是一苦,這事兒說白了,是孫策嫡系一派不認可孫權掌權,都在眼巴巴地等著孫策回來,說白了就是不認可自己么。
嚴象現在可是還當著九江太守呢,隨時可以升官成為揚州刺史,到時候還能承認你這個揚州牧么?
孫權也只得道:“江東之地都是由大哥打下來的,大哥不在,大家就沒了主心骨,我畢竟年少,且并不長于兵事,哎,要我說你們干脆改封我大哥為吳王得了,你們若是愿意把南郡讓給我們,我們愿意將每年朝貢的數額再提高兩倍。”
種緝笑笑,自然不會接這個話茬,轉而故作疑惑之狀道:“吳王看來是看錯了一件事情啊,您的這個吳王是朝廷正式冊封的,可不是您的兄長給的。”
“嗯?”孫權皺眉,雖然這是一句十足十的屁話,但他卻愣了一下。
“吳王您也是大漢的吳王啊,若是城中有叛逆,朝廷自然也有責任為吳王支援啊。”
孫權卻是哭笑不得道:“難道我還能引趙云和程昱過來幫我平叛不成?”
種緝心想你要是真能同意可就太好了。
當然種緝也沒指望孫權會突然患上失心瘋,解釋道:“朝廷的吳王,自然是有自行任命官吏的權力,自然,也只有您任命的官吏才是漢庭正統啊。”
孫權又一愣,問道:“種公何以教我?”
“我記得朝廷曾冊陸康之子陸雋為郎中,吳王何不以吳王之令征辟此人,命此人在吳郡募兵勤王呢?還有顧、朱(這個朱是朱恒他們家,與朱治應該是遠房親戚關系)、張、全、賀等族,也都不乏天下聞名的賢士,朝廷,都可以給他們各封關內侯,吳王何不將其辟于府內,各領要職呢?”
“哦?種公的意思是,愿意給我府內的群臣以漢朝的爵位?此事是種公的意思,還是天子的意思?”
“如果只是關內侯的話,我想,我還是能做主的,怎么說我也是三公之一啊。”
孫權聞言點了點頭,而后臉上的神情陰晴不定的好一會兒,大約有一刻鐘的時間,種緝也不打擾他,就是慢條斯理的喝茶。
“如此,就有勞種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