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侯的爵位是賞賜你拔旗有功,與你見死不救有何相干,你死之后,你的爵位自然要傳給你的兒子,答應你們楊家的十三行經營權依然給你們保留,只取你一個人的項上人頭一用,以戒這軍中的驕縱之氣。”
說罷,劉協揮了揮手,示意趕緊殺,李典見狀也是上前一步要拿了他。
楊秋急的大喝:“大漢要卸磨殺驢么?陛下若是忌我勢大又何必找這樣的借口,立大功而誅功臣,天下何曾有過這樣的規矩?!”
滿坐的涼州軍閥也全都傻了,各個都手腳發涼,畢竟這段時間他們看到的一直都是天子和善的一面,待他們也不可謂不親厚,卻是真沒想到,天子的雷霆手段居然會如此爆裂。
直接拿坐擁一郡之地,實際上涼州現在最大的軍閥楊秋來動手啊。
“陛下息怒!”一個身影連忙站出來擋在楊秋的前面不讓李典抓人,口中道:“楊秋見友軍有難而不救固然有罪,但臣以為事出有因,拔韓遂帥旗也是大功,無論怎么說也是罪不至死啊!如此罰例,臣恐怕軍心動蕩啊!”
劉協咪咪著眼瞅著這個站出來,年齡看起來也不是很大的青年人。
“堂下是何人在為楊秋求情?”
那人愣了一下,心想你不認識我?咱倆以前很熟的啊。
隨即便反應過來,苦笑著道:“安定人皇甫酈,拜見陛下。”
正常來說,劉協怎么可能不認識皇甫酈呢,此乃是皇甫嵩的侄子,也是早年間劉協的貼身近臣,當年李傕郭汜之亂時劉協還派他去說和二人,一度也確實是成功勸和了,只是后來者二人還是相互攻殺,長安城也容不下他了,這才在畏懼之下逃回了涼州老家。
所以這話在皇甫酈看來,天子自然是另有深意了,分明是在提醒皇甫酈,別忘了你自己的身份。
而皇甫酈則回答道:“臣雖是漢臣,但也是涼州人,而且和楊秋一樣,都是安定人。”
皇甫酈繼承了皇甫嵩的名望,雖然沒有兵馬實權,但本來在涼州也確實算得上是一號人物,楊秋待他也從來都是禮遇有加,從來不敢有半點的不敬。
涼東投降之后,他們自己也知道他們都是一群亂臣賊子,于是乎這涼州群雄自然就聯手把皇甫酈給捧起來了,這個好,這個是忠義之后,與天子還有舊交,太適合當咱們涼州人的牌面了。
說白了,涼州群賊向來有樹立盟主的傳統,此時的皇甫酈機緣巧合之下,實際上與這涼州群雄的盟主無異,此時自然要站出來替楊秋求情,而且擺出了一個他自認為一點毛病都沒有的理由:動搖軍心。
因為在涼州群雄的價值觀里,楊秋做的真的一點都沒錯啊!如此處置,誰能心服呢?
陛下我這可是為你好啊,這涼州軍可不是您的嫡系,隨時還面臨著數倍于己的扶羅韓大軍,陛下您可想清楚,真要是搞得軍心盡失,耽誤的可就是國之大事了。
而,眾涼州軍閥見皇甫酈站了出來,自然也紛紛依次開口,個個都是在為楊秋求情,而跪在地上的楊秋聞言也是松了一口氣,暗香,這回算是死不了了。
劉協,確實是不認識皇甫酈,但是反正他一說他姓皇甫,劉協也想到了他是皇甫嵩的后人,西涼,想找出幾個世代忠良的家族不容易,日后要統治西涼,怕是也確實需要多多依靠此人,這個面子不能不給。
于是劉協道:“也好,既然你們都求情,那這楊秋見死不救的罪過就暫且饒過。”
楊秋松了一口大氣正欲站起來謝恩,卻見劉協站起身來,一把抽出自己的天子劍,往趙昂的手里一扔,沖著楊秋一指:“此人在你們出戰的時候口出下流之言語辱你愛妻,辱我愛將,你不找他決斗么?我這把劍自跟我出征以來一共也沒殺過幾個人,今日便借你之手,一飲這英雄之血!”
趙昂接過劍之后一愣,隨即便反應過來,后將劍平舉沖著楊秋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