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再生一個,生到男娃子為止。不說他,就是我自己也不愿意他斷子絕孫。”
末了,婧兒感嘆道:“這就是生而為女人的命,為子而孕。”
劉姥姥看著婧兒挪著笨重的身子,一步步踩著崎嶇山路,穿越茂密林子,直至沒了那抹藍灰色身影。
曾經多么美好的女子,一下子蒼老了幾十歲,失去了自我。
若有機會再來過,劉姥姥想自己不會順著女兒女婿的意,疏離婧兒。
“之桃,你奶奶生你的氣了,總不去看她。也就一墻之隔,你也沒先前那么忙了,怎反倒不愿過去了?”
響午時分,鄭氏沒去小憩,而是進女兒房間閑聊兩句,以解午倦。
涂之桃低頭看桌面的賬本,一頁接著一頁翻閱,看的很認真細致。
問她為何不愿去?
大家都心知肚明,都不明說,存心等著看她鬧笑話呢。
“你說你年紀也不小了,你堂妹都嫁人了,聽說已經在求藥方子補身體,打算在今年年前懷孕的。”
“嘁,音兒不是借著肚里有種,才嫁出去的么?”
“之前我也是這么聽說的,但最近你爹收到村里來信,說要我們幫忙買藥材。”
剛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鄭氏還挺高興的,覺著涂音身體底子薄,恐不是個有福的。
那么,即使她的女兒之桃晚嫁幾個月,也無礙的,搶在年前結婚懷上孩子,也算給她掙足了臉面。
涂之桃趁著母親燃起八卦之心,話趕話,故作好奇的說:“什么藥材啊?不會特別名貴吧?人參,還是鹿茸?”
“這……你爹沒讓我看信,說都是些老掉牙的廢話。聽你這一說,倒提醒了我,我得去盯著你爹,省得他又拿家里的錢去貼補外人!”
“好,您去,去吧!”
涂之桃笑瞇瞇的看著母親,直等到母親離了她房間,她才放松自己端正的身姿。
成天念叨嫁人嫁人的,嫁人有什么好?
遠的不說,說近的。
她聽母親說起堂弟涂雷娶的媳婦,婧兒,也是位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大美人,嫁了人之后大變樣,半點主見都沒有。
身為女人,活到了這個份上,真的很可悲!
婧兒背著滿滿一簍的草,深一腳淺一腳的穿過灌木叢,小心翼翼的手腳并行的出了亂石堆。
再有兩三米的距離,她就能趕到大石塘洗衣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