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母親而言,不管自己的孩子是男娃還是女娃,都應當一視同仁,愛護有加!
但,不可避免的是,這人世間總會有那么幾粒老鼠屎壞了一鍋粥。他們信的是男尊女卑,男人才能傳宗接代,而女人無論有多么驚人耀眼的成就,都最終都只配得到他們的一句: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涂家大姐,涂之桃。
她現在所面臨的處境,亦是如此。
那天,她陪奶奶聊天又按摩的,換來的是奶奶語重心長的教育:姑娘家大了,終歸要嫁人!你這么大的年紀,該懂事為我們也想一想,你不嫁人,鄰里街坊會對我們指指點點,我們都抬不起頭哇!
又說:我們不奢望你找個多么富有的公子哥,就找個踏實勤勞的過日子就行!
畢竟,窮就會有,有也會窮的,人只要肯努力打拼,日子也就不會難挨!
因為奶奶的話不歡而散之后,涂之桃又是好幾天都不曾到別院去看過爺爺奶奶,還找爹娘說理去。
要不是聽劉姥姥這么說,婧兒還跟個夢中人似的,神思恍惚,渾渾噩噩又麻木的度過余生。
她抓著劉姥姥的手,迫切的問:“我怎么辦?不要這孩子?我寧愿自己死,也不愿意看孩子跟著我受苦!”
“你這孩子想問題太片面了,顧著想孩子如何如何,就不想你自己?”
“我?”婧兒指著自己問,不懂劉姥姥這么說是什么意思。
她對自己的現狀,無能為力,甚至連反抗的意識都已被戰斗力爆棚的婆婆消磨殆盡。
有的時候,她已經在想自己活著一天,那這一天除了睡覺之外的時間,她都得沒完沒了的干活。
不干活,那自己有什么資格吃飯?
何況,她現在要養活的不止是自己還有肚子里的孩子。
劉姥姥有感而發的說:“當初,我閨女生青兒的時候,板兒他爹一看是個女娃,看我閨女的臉色都變了,原蒸熟的蛋羹都沒給我閨女吃上一口。你猜,最后那碗蛋羹進了誰的腸胃?”
“平日里,男人有太多的重活累活干,吃碗蛋羹補身子,也是有的。”婧兒面上無波無瀾,這種事已然是司空見慣。
偶然間,涂雷或涂電嘴饞了要吃碗蛋羹,都是叫她蒸得嫩嫩的,他倆兄弟嘗了沒兩口說不好吃,便都推脫給她吃。
自己男人吃剩的食物,她吃了也就吃了,沒什么。
但是小叔子吃剩的食物,她作為嫂嫂,哪兒好意思碰?
不想這件事穿到婆婆的耳里,婆婆說她慣會慫恿男人敗家,是個饞嘴貓兒!
后來,她再蒸蛋羹的時候,全家都有份吃,獨她只有聞聞味兒的份。
因此,婧兒覺著劉姥姥說的這個事兒不算稀罕事,約摸家家戶戶都是這個樣子,做人兒媳婦的自然是要矮婆婆一頭。
再然后是自己男人,最后是自己。
“婧兒你,你還是你么?女人生孩子的一兩個月里,是最為嬌貴虛弱的。我的意思是說,男人或許也會疼女娃,但男人會因為女人生了個女娃而怪女人沒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