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都已經……看在她生前為了這個家吃了那么多苦的份上,你好歹為她留著最后的體面!”
“滾!”
涂姑父確認婧兒手上一點吃的都沒有之后,他懶洋洋的又倒回到草堆里睡大覺。
婧兒看苗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伸出手去一摸,這孩子額頭燙的嚇人,而他身上就穿著兩件衣服。
在孤苦無依的苗苗身上,婧兒隱約看見了自己兩個孩子的未來,沒了她的呵護,還不得被人欺負死啊?
“苗苗乖,我帶你……?”
“干嘛?想拐走我孫子?”涂姑父兇巴巴的大喊大叫,一點兒也不像婧兒之前看到的那樣病得快要咽氣的樣子。
苗苗哭著鉆入婧兒溫暖的懷抱,喊的卻是:“奶奶,奶奶,我想你,你快罵醒爺爺呀,他搶走了我們的番薯,嗚嗚!”
“好你個兔崽子,你奶都死了,你還想著喊你奶騎在老子的頭上?看我今兒不打死你,也讓你跟你奶在黃泉路上成雙成對!”
涂姑父沒來虛的,將苗苗從婧兒懷里提溜出來,上手就是“咚咚”的砸苗苗的腦袋。
苗苗又疼又餓又難過,哭得更厲害了。
看著這一幕,婧兒如身臨其境的想起了自己被婆婆和小姑子毆打的場景,她無力地跌坐在地,護著自己的腦袋也哭了。
她,能做什么呢?
什么都做不了!
“苗苗?爹,娘,我給你們帶個兒媳婦回來了!”
男人圓滾滾的身子,面兒上倆綠豆眼,一小撮胡須。
他叫王富貴,是涂姑姑跟涂姑父的獨子。
在他身旁,站著一個比他矮半截的女人,微胖,膚色偏黑。
“這位小娘子,你找誰呀?”王富貴靦腆著臉,還挺有禮貌的樣子。
“啊?”婧兒沒來得及多想,掏出那袋子碎銀子,說:“我是來看姑姑的,給她送銀子治病……?”
“哦,那就多謝你了!”王富貴先自己父親一步,奪過婧兒手里的錢袋子。
他掂量著分量不輕的錢袋子,堆著滿臉的笑,說:“我記得你好像是二表弟新過門的女人,表弟妹?”
“呃,是的。”婧兒起身挪到牛棚外面,以便表哥能看到姑姑的情況。
但是,王富貴沒有選擇踏入牛棚半步,而是順著婧兒的移動,他也轉過身去看著婧兒。
這,算什么事?
路邊傳來陣陣的車轱轆聲和馬蹄聲,婧兒正納罕,此處偏僻,道路泥濘,怎么會有馬車駛進來?
王富貴整了整自己身上綢衣,干咳兩聲說:“竹花,你聽聽那動靜,就知道我這親戚有多氣派!等回頭,家里的事一結,我就讓他們出錢給咱倆辦喜酒!”
“王哥,你這話真的么?那……那俺是不是應該回家跟爹娘說一聲啥?”
“說什么說,你還想說啥?你再這么扭捏,我……還不樂意碰你了!”
“你這剛剛還摳我,拿手摳我……我的那兒么!”竹花聲兒不大,肉臉上都是甜蜜的笑,挺嬌羞的拽著王富貴的衣服就不放。
王富貴傲慢的昂著頭,不時的推兩下竹花的圓腦袋,嘴角帶著幾分輕蔑的笑。
果然,男人對女人就時時刻刻吊足她的胃口!
這竹花要也想跑,那他這回說啥都不追了。
嘿,好馬不吃回頭草!
“富貴,你娘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