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舅舅啊,我我我娘她,她叫我跟你們問好呢!舅舅,舅媽,外公外婆,表姐表哥,你們這陣仗是不是太……?”
“哦,我們就是想順道兒,一家過個團圓年!過兩天就是大年初一,我們在外都有事兒忙,趕不回來了!”
“那這樣啊,你們有什么話要跟我娘說,我都可以代為傳達的!”
王富貴兩百多斤的身軀,就這么擋在那兒,寸步不讓。
涂虎耳也沒有太在意,以為外甥是嫌他們一家兩手空空就登門拜訪,指定是來蹭飯吃的。他點頭示意兒子方宏到馬車里取來幾個精致包裝的盒子,都是他的一點意思。
然而,王富貴舔著臉接過了禮盒之后,仍堅定不移的站在那兒,說:“這多謝舅舅的好意了,我家地方太小了,容不下這么多人!”
“富貴啊,我……?”
涂虎耳還想再說道說道,被脾氣急的涂奶奶推了一把,開門見山的說:“廢話一籮筐!富貴你讓開,我要去看我女兒!”
“我娘她……哎?”
“你還敢攔著我老太婆?”涂奶奶身后有這么多人在,料定王富貴這個外孫再混蛋,也不敢推她。
王富貴被迫讓開了,而眼前的一幕讓兩位老人都心酸的落下淚來,這就是他們女兒住的地方?
一狹窄又臭氣熏天的牛棚?
這兒,哪能住人啊?
涂爺爺和涂奶奶哭得肝腸寸斷,令人見了都不禁濕了眼眶。
“婧兒?”涂之桃倒還好,她跟這位姑姑見面次數少之又少,幾乎沒什么印象。
她傷感,也是受了爺爺奶奶的原因。
婧兒看兩位老人家都還不知實情就已經快哭暈過去,這要讓他們曉得姑姑沒了,還不得暈死啊?
“姐?”婧兒抓著堂姐的手,示意她往里瞅兩眼。
之桃只看了一眼,有稻草的遮擋,她雖沒看清姑姑如何了,但她多少領會婧兒的意思。
姑姑……不好了!
“爹娘,要不我們等爺爺奶奶的情緒穩定下來了,再進去看姑姑吧?”
“之桃,這不是你胡鬧的時候,還不快讓開?”涂虎耳不等女兒細說緣由,扶著兩位老人家就往里走。
不就是一個有味道的牛棚而已,他們當年窮困潦倒的時候,頭頂連塊遮風擋雨的瓦片都沒有!
那時,他們一家人也都活得很開心!
婧兒也被涂虎耳說一不二的口吻,震在當場,等她回過神,想要去阻止的時候,卻看到表哥王富貴捂著嘴都沒掉一滴眼淚。
就他的這個角度,明顯能看到牛棚里的情況。
都說虎毒不食子,那不孝子又是否會吸干父母的血呢?
“女兒,啊……!”兩位老人家悲痛欲絕,嚎啕大哭。
涂虎耳也違背了自己男兒有淚不輕彈的信條,無聲無息的流著眼淚。
與此同時,正在家里照顧孩子的涂草,他臉上莫名的有了淚痕。
直到鳳仙花過來為他擦淚,他才意識到自己哭了。
因征求了王富貴的意思,喪事大辦,還務必隆重好看,婧兒也只能回家請公公婆婆也出面,應親戚一場的情分。
當涂草聽了婧兒的話,他開口說的第一句話:“不用你多事,管好你兩個孩子就行!”
說著,他將兩個孩子交給婧兒看,自己回屋生著悶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