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嗚.....”
陳安從水庫提水而歸,路過石橋,突然聽見身下傳來一陣孩童的抽泣聲。
陳安繞到橋下,發現哭泣者是個八九歲的小男孩,剃者短發,穿著舊衣改成的短打裝束,露出白嫩的胳膊小腿,虎頭虎腦的。
“石頭,你在這哭什么?”
這男娃陳安并不陌生,是東市張獵戶家的獨子,姓張名石。
“陳安哥哥?”
小石頭聞言仰起頭,鼻涕眼淚粘在一起的小臉上滿是錯愕。
“你不是死了嗎?”
“誰說的,我這不是好好的嗎。”陳安攤開手笑道。
“陳安哥哥!”
小石頭一頭扎進了陳安懷里,鼻涕眼淚蹭了他一身。
陳安拍著他的腦袋連聲安慰,心中不禁感慨,早年癡傻,這小石頭也算是他唯一的玩伴了。
“陳安哥哥,我們去抓泥鰍吧。”
終歸是孩童心性,看到自己的玩伴沒死,立刻變多云轉晴了。
“泥鰍?”
陳安一愣,腦海中一些記憶碎片緩緩浮現。
一個瘦弱少年和一個孩童,時常背著竹簍,在橋下河塘的爛泥里翻找泥鰍。
看著眼巴巴望向他的小男孩,陳安哪里忍心拒絕,況且抓幾條泥鰍,還能給那老道打打牙祭。
男童見陳安答應,興高采烈的挽起衣袖,撲通一聲跳進了河塘。
陳安也褪下衣褲,慢慢下了水,河底盡是泥沙,并不硌腳。
他緩緩向前走了幾步,水位堪堪沒到胸際便停了下來,反觀小石頭則是上下翻騰,水性嫻熟的很。
張獵戶一手趕山的本事遠近聞名,養出來的兒子自然也有兩分本事。
兩人分工明確,小石頭指揮,陳安負責動手,很快便將幾條肥碩的泥鰍收入囊中。
太陽逐漸落山,陳安先是把意猶未盡的小石頭送到了家門口,然后獨自提著木桶返回了住處。
剛一進門,便差點和老道撞了個滿懷。
老道圍著陳安左轉了三圈,右轉了三圈,口中嘖嘖稱奇。
“道長,發生什么事了?”
少年被異樣目光打量的有些不自在。
“屋里的紙符都是你畫的?”
“是啊。”
“以前學過?”
“沒有。”
“照葫蘆畫瓢,沒什么難度。”
“嘶....沒想到你小子還是個天才。”
老道捻了捻胡須,眼皮一翻,問道:“小子,老道我跟你非親非故,你卻收留我,又提供住處,到底所圖為何?”
“受人滴水之恩,當涌泉想報,前日若不是道長出手,晚輩怕是已經死無全尸了,回報些許小事,何足掛齒。”
老道點點頭,對這個回答很滿意,“知恩圖報,悟性也不錯,倒是個修道的好苗子。
陳安心思活絡,哪里聽不出老道弦外之音。
明明動了收徒的心思,又放不下面子直接開口。
“道長若是不嫌棄,晚輩愿意拜師修道。”
前者想要學個安身立命的本事,后者想要收個徒弟傳承香,兩人可謂是一拍即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