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沈魏風不得不承認的是蘇筱晚的棋藝確實奇高,她下棋時那彎彎曲曲的心思和瞻前顧后的表現真是和她的平日的性格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有幾次沈魏風覺得棋盤對面的蘇筱晚簡直是另一個人,那是一個真正低調沉穩有學識的女博士。可是一旦她贏了整盤,立刻又原形畢露,喜形于色不說還經常行為過分,不是湊得太近,讓沈魏風尷尬,就是突然坐到沈魏風這邊勒令他交出輸的零錢,沈魏風總是立馬給她,讓她回到自己的下鋪去老實坐著。
好容易熬過十個小時,車子又慢條斯理地開動了。再度停車時,沈魏風特意跑到月臺上買了只扒雞和兩瓶啤酒與一袋面包。
臨行前準備的吃的東西已經差不多見底,他一個男人總不能讓人家姑娘請吃飯。
這一來,包廂里的小餐桌一下被吃的擺得滿滿的,蘇筱晚開心地打開一瓶啤酒往沈魏風的水杯里倒了大半杯,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舉杯的時候盯著沈魏風看了看笑問:“我們說點什么祝酒詞好呢?”
“祝我們工作順利吧!”沈魏風由衷地感嘆起來,對于工作的不確定性可以讓他把一切都拋到腦后。
“工作是最不重要的!我覺得應該祝我們幸福!”蘇筱晚端著杯子笑意盈盈地看著沈魏風。
一陣尷尬撲面而來,幸福是對成雙成對的男女的祝福,與他倆何干!
“你可能對‘我們幸福’這話理解有誤,在中國這是對新婚夫婦的祝詞。”沈魏風覺得蘇筱晚的漢語有時還真是個問題。
“是嗎?可是你幸福,我幸福,不就是我們幸福嘛!好了,碰杯吧。”蘇筱晚這種永不認輸的精神可以在任何地方發作。
車上沒有餐具,沈魏風把雞撕開,特意遞給蘇筱晚一條雞腿,蘇林晚接過來,剛要下嘴,想起來什么又停住,沈魏風奇怪道:“怎么不吃?怕不干凈?我洗過手了。”
蘇筱晚搖搖頭:“我在想,你是不是結婚了?”
又來了,沈魏風撕了塊雞肉吃掉,擦擦手喝了口酒:“國外不是很尊重別人的**嗎?你失禮了。”
“我是中國人。”蘇林晚啃了口雞腿,又把雞腿放下:“我覺得吧,你不像有太太的人。”蘇筱晚很欽佩自己的分析力。
太太,呵呵,沈魏風覺得婚姻狀況從這個姑娘的嘴里說出來充滿了幽默。
“有太太的人是什么樣?”沈魏風不抬頭,繼續吃。
蘇筱晚沒想過這個問題,擦擦手和嘴,想了想道:“如果你有太太,出這樣的遠門肯定會在路上給她打電話,可我沒見過你跟任何人打過電話。”
沈魏風端起水杯喝了一口酒:“我走之前打過了呢?”
蘇筱晚被難住了,咬著嘴唇上下打量著沈魏風,似乎答案就在他的衣服上似的。
“你身上沒有那種牽掛一個人的感覺,”蘇筱晚用手托著下巴陷入沉思:“我記得小時候爸爸外出做科考,媽媽每天都用那種期盼又期盼的眼神盯著院子的大門,直到爸爸回來。”
蘇筱晚自揭傷疤,把自己也嚇了一跳。
沈魏風卻想起走之前他是給家里去過電話,可父親并沒有太多的不舍,只是叮囑他出門注意身體,可能照顧病中的母親忙得也沒有精力了吧。
“你這是孤證,不能成立!”沈魏風心里也有些觸動,可不想有絲毫的流露:“說了我半天,你呢?你肯定有男朋友了吧?”堵住蘇筱晚沒完沒了的發問,這是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