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欠條”這招還算管用,蔣宇連說帶忽悠地找來了四個村民過來,還都是年富力強的青壯漢子,沈魏風聞聲出去看了看就點了頭,讓蔣宇帶人進場去,他自己折回來沒再和蘇筱晚說什么便穿了衣服也匆忙趕了出去。
雪剛停,路還沒有清理出來,只有走過的地方有踩實了的窄道,還斷斷續續的,走起來很艱難。
蔣宇和沈魏風一前一后,幾個民工在最前面。
“那錢怎么說?我看蘇副隊長真有點兒氣了。”蔣宇在沈魏風身后,走得氣喘吁吁的。
“那倒沒有,我跟她解釋過了,錢也還她了。”沈魏風說這話時腦子里盤桓的卻全是蘇筱晚的那句“我沒有出賣過什么,不管是我自己還是項目”。
他走得很累,可心里是輕松的,那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松弛感,讓他一時間不覺得眼前的這個坍塌有那么棘手。
“工錢怎么說?”沈魏風想起這個實際的問題,壓低了嗓音問蔣宇。
“肯定比之前修巖洞時的高,將近翻了一番,不過你看這天氣,不漲錢他們也不肯來。”
蔣宇心里是惴惴的,畢竟這個價錢是他談的,事先也沒跟沈魏風商量商量。
“怎么這么高?一點都談不下來嗎?”
果然沈魏風忍不住發作了起來,目前的這個情況,這個工錢不可謂不要命。
“談了,我開始不敢先說價錢,怕嚇跑他們,就讓他們開價,那個數更離譜,后來,還是老村長在中間勸了一下,這才定了現在這個工錢,再往下拉一分都沒人搭理。”
蔣宇不會說謊,這里入冬后村民們就基本沒什么收入了,這樣一個機會不借機抬抬價也沒跑兒的事,要價高是肯定的,可也沒到要把人逼得發火,說一千道一萬問題就出在隊里的資金要見底這件事上。
“算了,就這樣吧,人都來了,先讓他們把這個活兒干了,其他的別讓他們動手,免得又要坐地漲價。”
沈魏風只好勉強接受了這個現實,叮囑了蔣宇一會兒要多留個心眼兒,下剩的就只有期盼天晴雪化路通,早日和所里取得聯系。
俗話說,一分錢一分貨,這幾個村民果然不是吃素的。
他們干起活兒來和隊里的隊員們相比,那簡直是有天壤之別,動作快,麻利,手上力氣還大,四個人看了看現場,一商量就開始各干各的。
幾個小時后,眼看他們將近清到了坑底,沈魏風和蔣宇才下去指揮他們換了工具,精細作業,一小塊一小塊的往外清除積雪和破碎物料,等到了那具棺底藏有機關的棺槨,沈魏風便親自上去清理,用本來留在坑底的精細工具一點點弄,連蔣宇都沒敢動手。
等了快一個鐘頭,這具棺槨里的雪和碎片終于完全清了個干凈,蔣宇站在跟前看了又看,不太確定道:“沒問題吧,看著好像沒啥事,你說呢?”
對于被蘇筱晚精心修復的機關,蔣宇不是很懂,只是在一邊粗看沒發覺有啥問題,可沈魏風半跪在跟前看得仔細,已經發現不少替換的木條出現了裂紋,甚至有幾根原來朽得只能勉強一用的細桿幾乎裂到了底,感覺毛刷子不小心碰一下就要徹底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