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元梨月的傳喚,凈心低著頭恭恭敬敬的進來行禮道:“草民參見長公主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元梨月見她跪在地上,久久不肯起身,抬手道:“免禮,快起來吧。知秋——賜座。”
“謝殿下。”
凈心謝過之后,在知秋搬過來的小凳子上坐了下來。
元梨月看著她神情拘謹,不由得笑了笑,擺擺手,示意知秋幾人退下。
等到人都出去了,元梨月才開口,“凈心姑娘不必如此拘束,我今日叫你來,就是想讓你在我這里先住下。”
凈心緩緩地抬起頭。
然而她一抬頭,就對上了元梨月似乎能洞察一切的目光。
她心里一驚。
“你的事情我都已經知道了,悟明已經被壓入天牢,擇日問斬,也算是給你出了口惡氣,不過你也是真傻,竟然想著與他同歸于盡。”
凈心苦笑了一下,“人被逼到絕境,要么奮起反抗,要么就此消亡。這么多年我被他折磨著,身中奇毒,逃也逃不出去,除了死,我已經想不到別的辦法了,和他一起死了,也算是種解脫。”
說這話的時候,她雙眼無神空洞,仿佛對整個世界都已經失去了興趣。
元梨月嘆了一口氣,看著對面坐著的洛柳風。
后者沖她挑了挑眉,拿起黑子放在了棋盤上。
元梨月順著看了過去,那枚黑子剛好把她的白子逃生的路斷掉了。
元梨月:“……”
我在這邊做人生導師,你在后邊斷我退路,是人嗎?
默默的瞪了洛柳風一眼,元梨月扭頭又看向凈心。
“可就算你找不到別的方法了,也不該想著和寧王同流合污,要知道寧王此人狼子野心,你可有想過,如果你和她的計劃真的成功了,會造成怎樣的后果?”
說這話的時候,元梨月神色淡然,仿佛在說什么不起眼的小事一樣,可是這話落到凈心的耳朵里,無異于晴天霹靂。
她怔怔的看著元梨月,原本無神的眼睛,此刻也煥發了驚異的光彩。她怎么會知道自己和寧王的計劃?
不!她是真的知道,還是在詐自己?
凈心不能確定,于是她就這么看著元梨月,遲遲沒有說話。
看著她警惕戒備的模樣,元梨月低笑了一聲:“你大可不必如此,若是我真的想揭穿你,你如今也不可能好好的坐在這兒了,至于寧王的事情,其實陛下也知道。”
“什么?陛下也知道?那為何……”
“為何沒有讓你和寧王對峙是吧?”
元梨月猜到了凈心接下來要說什么,搶先回答了她:“當日你和寧王在廢園中密謀這一切的時候,好巧不巧被我們家公子聽到了,所以你們的計劃注定不能成功。”
凈心愣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這句話中的“我們家公子”是指誰。
她猛的側頭看向了一旁事不關己,氣質疏冷的洛柳風。
察覺到他的視線若冷風頭也沒抬,自顧自的盯著棋盤,一手放在棋盒里,把玩著棋子。
“當時我和我的侍衛躲在草叢中,大概是你們做賊心虛吧,竟然都沒發現我們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