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飯的時候,許肆看了眼餐盒,完全沒有要動筷子的意思,拎著外套就去了隔壁休息室。
杜絮扒了口米飯:“真生氣了啊。”
一起工作幾年,其實許肆這狀態也不常見,他哪里是能忍得住脾氣的人,一般生氣的時候就當場發作了。
現在居然在生悶氣,真稀奇。
喻溫看了眼他一點沒動的餐盒,攥著筷子的手指緊了緊。
猶豫半天,她還是拿著餐盒,跟去了隔壁。
杜絮又扒了口米飯:“溫溫姐這好脾氣,管他干嘛,讓許肆自生自滅唄。”
一頓不吃也死不了人。
旁邊的伴舞戳她一下:“你就看熱鬧吧。”
杜絮笑嘻嘻:“我哥和我嫂子也吵架啊,都是我哥去哄的,許肆真是一點覺悟都沒有。”
伴舞無語:“這情況能一樣嘛。”
一個是情侶,一個是老板和下屬。
杜絮無所謂地聳聳肩:“我看著都一樣。”
現在不一樣,也遲早得一樣。
喻溫到了隔壁門口,才發現門沒有鎖,她輕輕推開門,小聲喊了句。
“許肆。”
沒人回答。
許肆躺在沙發上,用外套遮著腦袋,一副拒絕交談的模樣。
喻溫嘆口氣,把餐盒放在茶幾上。
“我們談談吧。”
許肆一點反應都沒有。
喻溫也跟著沉默下來。
外套動了動,許肆的聲音悶悶的。
“你在想什么?”
不是過來哄他的嘛,怎么又不說話了。
喻溫抿抿唇:“我在想,如果你很生氣的話,可以解雇我。”
許肆那點本來早就散干凈的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猛地坐起來,氣到聲音發啞。
“你想走?!”
少年悶了一上午,現在眼睛濕漉漉的,看著可憐極了,質問她的樣子也沒什么底氣,更像是在委屈。
喻溫啞然:“不是,我只是看你很生氣。”
她并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惹他生氣,但他這么生氣,作為老板當然有權利解雇她。
許肆揉了揉眼睛,把一直攥在手里的糖扔到喻溫懷里。
“吃糖。”
語氣仍然別扭,偏著頭不肯看她。
掌心的糖還帶著溫度,燙的人心里微微發熱。
喻溫剝了顆硬糖,甜味在齒間蔓延開的一瞬間,聽到少年低低的聲音。
他說:“對不起。”
喻溫抬頭去看,訝然地睜大了眼。
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所以一直開不了口主動道歉,可也沒想過,許肆會跟她道歉。
許肆捏著抱枕,覺得自己這生了一上午的悶氣一點意義都沒有。
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氣什么,雖然他自己也說不明白。
許肆又有點煩躁了,揪了揪自己的頭發。
再煩躁,還是得好好道歉。
“對不起,我不該對你發脾氣的。”
早就說好了,不會對她發脾氣的。
許肆抬頭,目光濕漉漉的,語氣卻兇。
“不準走。”
他回頭得問問龔喜,這個雇傭合同究竟簽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