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溫看著他的石膏,模糊地理解了他的意思。
“你要我在上面寫字?”
許肆點頭,指指自己胳膊上的石膏。
“它馬上就要被拆掉了,在上面留點紀念吧。”
喻溫無言。
這有什么好留紀念的,受傷又不是件好事。
但她拿著筆,把頰邊的散發別到耳后,順著許肆的要求在上面寫了幾個字。
字體在許肆的角度來看是倒著的,他歪著腦袋,半晌才分辨出上面寫了什么。
平安健康。
真實在,許肆遺憾地想,要是什么我喜歡你就好了。
溫溫真是不解風情。
但石膏上留了她的字,四舍五入就是他身體上留了她的字,許肆還是很滿意的,滿意地溜達著去找鸚鵡,繼續自己的教學大業。
他已經教了很久了,鸚鵡垂著腦袋,一點也不配合。
許肆戳戳它腦袋,狐疑地打量半天。
“我怎么總感覺你其實學會了呢。”
雖然它從來沒說過話。
這天晚上,許肆再次遇到了夢游的喻溫。
彼時他熬了個小夜,從工作室出來準備收拾收拾睡覺,喻溫的房門卻被打開了,她很慢地往前走了兩步,然后站在那里不動了。
那雙總是柔軟含光的眸子像被籠了層薄霧,沒有焦距地望著前方。
許肆觀察了她幾分鐘,見她沒有像以前那樣扯衣服上面的扣子,有點摸不著頭腦。
最近好像沒發生什么,溫溫怎么又夢游了。
他不放心留喻溫一個人在客廳,便從冰箱里摸了瓶飲料拿著,在沙發邊守著她。
喻溫不太贊同他喝冰飲,許肆很久才喝一次,冰箱里那幾個易拉罐都是他偷偷藏進去的,喻溫平常拿東西的時候肯定看到過,不過還是縱容地默許了。
其實很多事情都是這樣,她對許肆還是縱容偏多。
喻溫在原地站了很久才緩緩邁出步子,一步一步走得很緩慢,她走得是直線,正前方只有一個障礙物——許肆。
飲料瓶身覆著薄薄的霜層,現在化成了一簇簇水珠,沾滿了指腹,許肆動了動手指,不知是太久不喝冰飲了不習慣,還是怎的,覺得腦袋被冰得發昏。
他站著沒動,任由喻溫邁著很緩慢的步子,一點點靠近。
喻溫渾然不知,挪了半分鐘后,倏地撞進了許肆懷里。
拎著飲料的手往旁邊撤開,許肆微微闔著眼,白皙脖頸上的喉結很輕地滾動了下,少頃,從喉嚨里溢出低低的笑。
“這可是你自己湊上來的。”
不算他占便宜。
許肆瞇著眸子,很快就從喻溫面前讓開,坐在沙發扶手上,喝了口冰涼的飲料。
喻溫在原地茫然地站了會兒,然后挪到了沙發上。
她這一夜什么也沒做,在沙發上坐了會兒后就回了自己房間。
許肆看著她重新躺回床上,輕輕地掩上了門。
即使是夢游,她都不會做出給別人添麻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