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感覺讓這兩人見面氣氛會很怪。
裴骃也沒有多糾結,隨口囑咐了兩句便掛了電話。
他看著桌面上放著的合同,心里很快有了打算。
巧了,他也看華商那狗東西不爽很久了。
喻溫打這通電話的時候,許肆已經走完了紅毯,進了大廳,這里亮著白熾燈,穿著禮服的男男女女互相打著招呼,大家都是八面玲瓏的人,不存在抱團現象,恨不得從從頭到尾跟每個人都套套近乎。
許肆一進來,就有人留意到他,主動走了過來。
有些中年發福的制片人笑意溫和,看上去很好相處。
“許肆啊,咱們也好久沒見了吧。”
另一人也靠過來:“是啊,許肆不接戲不接綜藝,跟您也沒有見面的機會啊。”
許肆微微頷首,唇角勾著一點淺淺弧度,看不出多少笑意,但禮節足夠。
“上次見面還是跨年晚會,您比當時更精神了。”
正往這邊走的女明星聽到這話,步子一頓。
許肆在圈子里沒幾個交好的人,但大家都多少知道點他的脾氣,有種“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稚氣和執拗,鮮少對人這樣客氣。
她搖搖頭,無奈失笑。
誰說許肆張揚跋扈,遲早得栽了?這人分明生了顆七竅玲瓏心,平常懶得把心思放在小嘍啰身上罷了。
他分得出輕重緩急,也不立人設裝樣子,會說好話也敢跟人直接撕破臉。
他的路,還長著呢。
紅毯結束之后還要拍照,做采訪,許肆跟幾位打過交道的人簡單聊過幾句,便在工作人員的帶路下回了休息室。
化妝師是掐著點回來的,一點時間也不耽誤,熟練地給許肆補妝。
休息室空間不大,許肆因為要配合補妝不能隨意轉頭,只能盯著鏡子瞧。
可鏡子里沒有喻溫。
他很淺的皺了下眉,郁悶轉瞬即逝。
“喻溫,”
許肆指指自己右后方的位置:“你坐這兒。”
喻溫不明所以,但還是搬了椅子坐過去。
她這樣的位置能夠完全納進鏡子里,跟許肆靠得也近,能看見他被冷光襯著的側臉。
他的頭發被梳上去了,露出光潔的額頭,那雙墨綠眸子的形狀也就格外清晰,眸尾挑著細細弧度,暈染著一點桃粉艷色,那顆淚痣被特意留了出來,像把小鉤子。
喻溫看得失神,不知不覺地就拿出了手機,“咔嚓”一下,拍照的聲音很明顯。
化妝師被嚇了一跳,連忙回頭用眼神制止她。
許肆不喜歡拍照,要拍照必須提前征求他的同意,這種類似偷拍的行為可要不得。
喻溫也愣了下,反應過來后有點不好意思,但看著化妝師一個勁兒地跟自己使眼色,又很茫然。
趁著化妝師沒動手,許肆往喻溫這里探了探腦袋,想要看她手機。
“好看嗎?”
喻溫調出相冊給他看,她只拍了個側身側臉,原相機最大程度地還原了少年的驚人美貌,就是有點吃妝,眼尾那點灼灼桃色不太明顯。
許肆還算滿意,只有一個要求。
“不準外傳。”
喻溫點頭:“嗯,不外傳。”
氣氛很平和,許肆坐回去的時候也完全沒有生氣的征兆,甚至還翹了翹唇角,頗有得意之色。
化妝師拿著粉撲,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