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戶主神神秘秘的,不愛出門,連同居對象也是這樣,帽子口罩擋著臉,真稀奇。
電話兩邊都安靜下來,呼吸聲互相交纏,低不可聞。
許肆垂著眼,心口空落落的,很難受,他又開始疼了,疼得呼吸都窒住,卻還強撐著說話,尾音輕顫。
“喻溫,我想見你。”
現在,立刻,馬上。
喻溫意識到什么,拉開窗簾往外看了眼。
許肆似有所覺,也抬頭看了過來,在黑夜里只有模糊的身影可以辨別。
喻溫輕輕應:“好。”
夜風微涼,喻溫沒來得及換衣服,跑下來時發絲都有些亂,卷在單薄的脊背上。
她很擔心許肆,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能讓他這樣失態。
她往前走了一步,皺著眉。
“發生什么了?”
許肆站直了,垂著眸子看她,許是夜色太暗,瞳仁的墨綠被侵蝕了,乍一看是濃重的黑,裹了海的水汽,黑潤潤的。
他沉默著,一言不發,只是貪戀地看著喻溫。
喻溫更擔心了,心里不安。
“許肆?”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卻能感覺到許肆身上的不安,又或許是難過。
他從來沒有這么脆弱過。
許肆總是張揚的,明艷的,五官灼灼,哪怕故意乖巧時也不斂著棱角,你知道他收了利爪,卻也始終清楚他的猛獸屬性。
可現在,他像個無家可歸的流浪貓,到她這里求安慰求收留。
什么樣的事情,能讓他這樣難過。
她心里莫名發堵,因為許肆始終沉默,就安靜下來陪他。
良久,許肆斂著長睫,啞聲喊她。
“溫溫,”
他說:“你能不能抱抱我?”
心口好像不疼了,他又開始想喻溫,想抱一抱她。
心尖上捧著的人就站在面前,可他一步也不能動,他不能做出任何主動的曖昧舉動,只能祈求她能疼疼自己。
抱一抱,就沒那么難過了。
周遭的風突然變大,卷起的落葉撲到許肆褲腳,鋒利的邊緣碰到一截露出的腳踝,微微刺疼,與此同時,他懷里落了個柔軟的姑娘。
姑娘虛虛抱他,蹭到的只有兩人衣角,腳尖也隔著距離,連她的溫度都感覺不到分毫,然而許肆垂眸笑了,很輕很輕地碰了下她發頂。
這樣疏離的擁抱,已經是他的姑娘能做出最大的讓步了。
她該是很疼他的。
喻溫從他懷里出來,仰臉看他,隱約感受到他的放松,這才開口重新問了遍。
“發生什么事了?”
許肆向后靠著車門,看了眼天邊的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