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溫慢吞吞地剝了糖紙:“后來我生病了,休學了大半年,連最后那點上學的念頭都沒了,干脆辦了退學手續。”
她含著糖笑,看不出悲傷的模樣。
“我現在25歲,還是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很多事情就是這樣,本來以為退回去會有別的路可走,可自己不爭氣,磋磨了五年,連個目標都沒找到。
許肆低著睫,糖紙剝開了又重新卷好,始終沒吃。
“可你很多事做的都很好。”
他沒吃糖,說話卻有些含糊。
“很多人都喜歡你。”
“孟浮、杜絮,都很喜歡你。”
還有我。
喻溫彎彎眼睛:“嗯,我知道。”
她語調微微揚著,像是炫耀,小姑娘一般俏。
“我很討人喜歡的。”
許肆飛快地眨了眨眼,偏過頭去,慶幸現在是夜里,沒人能看到他紅起來的耳根。
溫溫好可愛呀,想親。
喻溫看著他手里那顆被蹂躪來糟蹋去的硬糖,努努嘴。
“你怎么不吃?”
許肆剝開了,囫圇塞進嘴里。
他被酸得瞇了下眼,很快又舒展開,舌尖撥弄著那顆硬糖,甜味漸漸濃重。
喻溫把他的外套還過來,搓了搓胳膊。
“我要上去睡覺了,你也快點回家。”
她努力回想了一下許肆明天的活動安排,然后果斷后退。
“快回去睡覺,你明天要早起。”
說了那么多,她好像始終是平靜的,甚至是輕松雀躍的,沒露出一點負面情緒。
許肆便也放松下來,心口懸著的那把利刃終于沒了,不會再一陣一陣地抽疼。
他靠著車門沒動,半垂著眸子看她,看她落在地面上不甚清晰的影子。
看她時要克制自己,目光要安靜,要干凈,可看影子時不用,他可以放肆地描摹著她的身形輪廓,再一點一點修改這幅被光影微微扭曲了的美人圖。
“嗯,我看著你上去。”
喻溫急著讓他回去休息,也不把時間浪費在告別上,三兩步就上了臺階。
握住門把手的時候,許肆突然輕輕喊了她一聲。
他斜倚著車門,碎發下一雙眸子極亮,比攝人魂魄的魅妖還動人幾分,唇角含著那么點不太好辨別的笑意。
“明天天氣會很好。”
雙手向后撐著車門,他仰臉看著天邊的星子,眼里亮晶晶的,像是星辰的倒影。
“星星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