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在飛機座位上安頓下來,高挑漂亮的空姐走過來,輕聲詢問。
“請問有什么需要的嗎?”
許肆微微抬眼:“有濕巾嗎?”
空姐盡量克制著自己的表情,點點頭。
“有的,請稍等。”
沒過多久,空姐就拿著一包消毒濕巾過來了。
許肆沉著眉眼,一聲不吭地用濕巾擦手,從手腕到指尖,擦得非常認真,手背上被劃出的指甲痕跡有些深,擦過之后微微的疼。
他心情因為這個小插曲變得非常差,把喻溫給他的袋子拿了過來,里面只有一條新毯子,是很淺的紫色。
少年唇角翹了翹,心情好了點。
只是這次喻溫不在他身邊,翹起的唇角很快又壓下來,許肆把毯子抖開搭在膝蓋上,被濕巾擦過的手背還泛著冷,被陌生人摸過的觸感仍舊鮮明。
他垂著眼,似乎是想到某種可能,眉尖兒蹙起。
許肆這趟行程訂的的晚上回來的航班,喻溫不在,他也沒有在外面逗留的念頭,但因為天氣原因,只能改訂第二天早上的票。
他甩了甩因為開簽售會而酸疼的手腕,坐在床上拆禮物,粉絲送來的禮物大多數都是信件和照片,偶爾有一些自己做的手工。
各色各樣的信紙攤開在床上,放在床頭的手機開了免提,正等著對方接通。
“嘟嘟嘟——”
喻溫的聲音響起來:“許肆?”
許肆彎彎唇:“嗯。”
維修工來修好了空調,喻溫拿著遙控器又試了一遍,確定空調仍然在正常運轉。
“你在酒店嗎?”
許肆一邊回話,一邊把旁邊的禮物袋拿出來拆。
“嗯,航班延誤了,我得在這兒多待會兒。”
龔喜建議他不要急著走,反正回去都是晚上了,又見不著喻溫。
喻溫“嗯”了聲,聽著他這邊窸窸窣窣的聲音。
“在拆禮物嗎?”
“昂。”
喻溫走到廚房,給自己倒了杯水。
“那你拆吧,我——”
許肆不滿地打斷她:“再陪我說說話。”
他有點不太高興,委委屈屈的,估計是怪她這么快就想掛電話。
喻溫沉默了會兒,提議道,“你可以找龔喜。”
許肆皺眉:“我為什么要找他?”
喻溫說:“如果你是因為無聊想找人聊聊天的話,可以找龔喜。”
許肆隨手撈過來一個袋子,聽著這話直皺眉。
他想說點什么,琢磨半晌,想說的話都不能說,只好悶聲悶氣地打岔。
“不是因為無聊。”
他就是想跟她說說話,除了她誰都不行。
溫熱的水從杯口溢出來,一寸寸吞沒了大理石臺面,淅淅瀝瀝地砸在地上。
喻溫放下水壺,很輕很輕地嘆氣。
很多事情其實早有苗頭,只不過她從未去細想過,現在稍微一注意,許肆那些“莫名其妙”的話都有了解釋。
喻溫久久不說話,許肆有點心慌和茫然。
“喻溫?”
他聲音悶悶的:“我打擾到你了嗎?”
這是今天的第一通電話呀,他已經很克制了。
喻溫回神:“沒有。”
她問:“你回來之后是不是沒有要緊的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