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溫聲音艱澀:“嗯,我去看看他。”
沒親眼見到人,她不敢信龔喜的話,萬一是騙她的呢。
掛了電話,龔喜看著手機喃喃自語。
“我不會是弄巧成拙了吧?”
門鈴響起來的時候,許肆剛睡醒一覺,他覺得身體很沉,估摸著是真的有點發燒,便把醫藥箱拿出來了,扒拉著合適的藥。
門鈴響了很久,他才略有些不耐煩地站起來,猜不到這時候還有誰會來找他。
都大半夜了,龔喜又回來干嘛?
他蹙著眉,有點煩躁地把門打開。
“你又——”
后面的話全都啞在嗓子里,太久沒見面,他幾乎有些恍惚,以為是在夢里。
風塵仆仆趕來的女孩站在門口,臉頰被冷風刮得泛紅,眼睛也紅,頭上甚至還貼著紗布,怎么看怎么可憐。
他們幾乎是同時出聲。
“你怎么受傷了?”
“你的傷怎么樣?”
許肆怔怔地伸手摸摸喻溫冰涼的臉,這才反應過來似的,恍然道,“不是夢啊。”
他話落,喻溫繃緊了一路的弦驟然斷了,話沒能說出口,一直強忍著的淚就落了下來。
她哭起來淚珠是大顆大顆的,像滿溢的情緒,怎么也止不住,卻一點聲音都沒有。
許肆慌得厲害,手忙腳亂地給她擦眼淚,碰到她冰涼的臉頰,又連哄帶抱的把人牽進房間。
他有點急,一見她哭就亂了手腳,只能一遍遍地輕拍著她的背,軟聲哄她。
“我沒事,真沒事,就是破了點小口子。”
他把眼角那道因為不停沾水而遲遲沒好的傷口給喻溫看,一本正經。
“你看,就這點口子,連創可貼都不用。”
喻溫滿臉的淚,許肆給她擦都擦不干凈,她哭得安靜,一出聲就哽咽。
“網上、網上說你住院了。”
許肆哄她:“都是謠言,我好著呢。”
他心疼地碰碰喻溫額頭上貼著的紗布邊角,抿著唇角。
“倒是你,怎么受傷了?”
喻溫低頭擦眼淚,情緒來得太猛,眼淚還留個不停,她自暴自棄一般,拽著許肆的袖子擦眼睛,動作有點重,發脾氣似的。
許肆覺得新奇,又有種很淡的熟悉感。
他的溫溫變幼稚了,也脆弱了很多,像最開始兩人認識時那樣。
毛衣質地很好,吸水性也強,許肆摸了把濕漉漉的袖口,輕笑著逗她。
“溫溫渴不渴?”
喻溫不說話,仰著臉盯著他瞧,她瘦了很多,窩在沙發里小小的一團,眼眶通紅,是受了委屈的小蘑菇。
許肆心軟得一塌糊涂,輕輕抬手抱住他的小蘑菇。
“睡一覺好不好?”
喻溫仍然不說話,任他抱著,就是不開口。
她其實很不舒服,又冷又疼,在房間里坐了這半天也沒能暖起來,哭得累極,卻固執地睜著眼睛。
許肆把她哄到臥室,想讓她躺著睡一會兒。
喻溫突然抬手抓住他手腕,啞著聲音說,“你吃藥。”
她看到了客廳被翻得亂七八糟的醫藥箱。
許肆乖乖點頭:“嗯,馬上就去吃。”
他把她的外套給脫了,又把被子撈過來裹住她,淺金的碎發垂下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