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答應,孟浮也不敢停車,就放棄了這個想法,一路開到機場。
——
許肆走了一天,喻溫一天都沒出門,連正忙著的店面都沒去看。
鸚鵡從她手里掙脫出來,一扇翅膀都是毛,快被喻溫薅禿了。
喻溫嘆氣:“我還是覺得很不現實。”
許肆跟崽崽,居然是一個。
這事兒太荒唐,連個說的人都找不到,喻溫自己也難消化,都快憋壞了,她說等許肆回來再談,其實也不知道能談些什么。
天色不早了,估摸著這會兒頒獎典禮差不多該結束了,喻溫想發個消息問問情況,拿起手機又放下了。
她呆坐半晌,抱著手機翻來覆去地翻些什么。
一翻就是兩個小時。
漆黑的夜里,玄關的燈驟亮,鸚鵡瞧過來,見是熟人,不在意地去叨自己羽毛。
許肆脫了皺巴巴的外套,在玄關蹲了好一會兒,做好心理建設才去主臥。
喻溫在睡,房間里一盞燈都沒有,只有月色勾勒出床上隆起的小小一團。
許肆靠著門框,安靜沉默地看著,眼睛眨也不眨,不停地摩挲著食指骨節。
他站了會兒,一點聲音都沒發出來,但可能是看的久了,喻溫竟然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
門邊的人影很明顯,她愣了下,才試探著喊,“許肆?”
一聲沉沉的“嗯”回應了她。
喻溫抿唇,摁亮了床頭的小燈,擁著被子坐起來。
誰也沒有說話。
還是喻溫先開口,眉眼無奈,“傻站著干嘛?過來。”
許肆遲鈍地眨了下眼,才聽話地走過來,他身上的外套都脫了,就穿著一件白色長袖,看著身形單薄。
他不上床,就蹲在邊上,一手搭著膝蓋,一手揪著耳垂不停揉捏。
這么蹲了會兒,許肆才舔舔唇,啞著嗓子開了口,聲音艱澀難耐。
“我不想騙你的,”
他低著頭不看喻溫,露出一截白皙瘦削的脖頸,耳垂被自己捏的發紅。
“我那天喝醉了,不知道為什么就跟你回了家,你把我當流浪貓,很疼我,也沒發現自己認錯了,我就覺得這樣也挺好。”
他深深地低下頭,聲音越來越啞。
“對不起,”
他很難過,捏著耳垂的手指搭上床角,小心翼翼地去勾她指尖,不敢握,就虛虛碰了下。
“溫溫,”許肆抬頭,眼尾暈著紅,那里的淚痣已經重新長出來了,小小一點,直戳人心坎兒。
他說:“你別怕我,也別不要我。”
別把他當個怪物。
八歲的他,因為不喜歡自己的尾巴,拿石頭砸過,動過很多次割掉它的念頭,可它還是留下了。
就像現在,哪怕溫溫說害怕,說不喜歡,他也毫無辦法。
他就是一個怪物,一輩子都變不了。
喻溫眨了下眼,把他冰涼的手指握住,輕輕晃了晃。
“我不害怕,”
她說:“其實我有一點高興,”
許肆怔怔地看著她,喻溫便笑了笑,“我很喜歡崽崽,你知道的,”
她語速緩,調子也輕,哄人似的,一字一句又很認真。
“所以現在,許肆,我對你的喜歡是兩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