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了忍,抬眼看她,“受傷了就應該早點說,這種事情能瞞嗎?”
季姝怔怔地看著他泛紅的眼睛,不自覺地抖了抖。
“哎,你別哭啊,受傷的是我,你哭什么?”
龔喜愣住,很快低下頭去,把泛紅的眼睛藏住。
“沒哭。”
就是情緒有點激動。
季姝真是讓他哭怕了,苦大仇深地嘆氣。
“下次,我下次絕對不瞞了。”
她有心緩和氣氛,笑瞇瞇地調侃。
“你這么愛哭,要是被撞一下是不是立馬就掉眼淚啊?”
龔喜無奈,一邊去找藥酒,一邊認真地反駁糾正,“我真沒哭,我就是眼睛容易紅。”
季姝不以為意:“眼睛紅不就是要哭了?”
她看著龔喜把藥酒拿回來,牙根有點發涼。
“這玩意兒得揉開吧?”
她小腿都紅成那樣了,要是揉了揉,那得多疼啊。
龔喜重新撩開她裙擺,把藥酒先倒進掌心搓熱,“我輕點,不揉開你這腫起來會更疼。”
滾燙的掌心覆上小腿,季姝被刺激地一個激靈,龔喜沒敢用力,擔心地看她,“很疼?”
季姝搖頭。
不是因為疼。
年輕男人屈膝蹲在地上,低頭給她揉著小腿,露出的側臉線條堅毅而冷淡,跟他這個人很不一樣。
無論是在許肆,還是在季姝面前,他都是穩重可靠,偶爾不太正經的模樣,跟冷淡這詞差、十萬八千里。
季姝揉揉眼,鼻尖充斥著藥酒的味道,她沒忍住,還是喊了聲疼。
龔喜稍稍直起身子,手上的動作不停,朝她側了側身。
“口袋里有糖,你拿幾個。”
季姝俯身去掏,兩人距離一下子拉近,龔喜便不太敢動了。
都是硬糖,季姝挑了顆塞嘴里,聲音含糊,“這是給許肆準備的?”
龔喜點頭:“他喜歡。”
季姝含著糖,突然嘀咕了句。
“我喜歡軟糖。”
龔喜愣了下,隨即便說,“那我下次買點軟的備著。”
季姝滿意了,把齒間的糖塊咬碎,竟真的感覺疼痛感少了幾分,連心情都好了起來。
怪不得許肆那么喜歡吃。
這傷沒怎么影響季姝拍戲,要不是藥酒的味道太重,旁人都看不出來她受傷了。
晚上臨睡前,龔喜來季姝房間給她擦藥,他應該也是剛洗完澡,頭發都是濕的,穿了自己的睡衣。
季姝瞧了他一會兒,覺得他這模樣還挺少見的。
白天是精英人士,晚上換了衣服竟然還有點像大學生,莫名其妙地讓季姝覺出幾分孩子氣。
她抬抬小腿:“你也跟我相處一段時間了,有沒有覺得偶像光環有點破滅?”
龔喜低聲笑:“偶像光環?我從沒在你身上看到過。”
季姝瞇眼:“你這是什么危險發言?”
龔喜屈膝蹲著,一只手搭在身前,偏頭思忖了會兒,組織一下語言。
“我是你的粉絲,但跟其他粉絲不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