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肆的公寓準備裝修那幾天,他被工作絆住腳,不得已要再留一段時間,裝修也得推遲。
計劃突遭變故的感覺實在是糟,他早上又沒睡醒,到下午回來時還是冷著臉的,薄薄的眼皮耷拉著,也不吵喻溫,就那么生悶氣。
但這悶氣既然是當著喻溫的面生的,就鐵定是要人哄。
喻溫收了手上的東西,朝人招招手,他就默不作聲地湊過來。
“還不高興呢?”
許肆不說話,下巴抵在她膝蓋上,一副沒精神的模樣。
喻溫提議:“帶你去逛超市?”
她說:“給你買糖。”
許肆立刻直起身子:“真的?”
前段時間他喊牙疼來著,雖然沒查出什么毛病,但喻溫從此往后就開始給他控糖了,家里的糖全都被鎖在柜子里。
喻溫點頭:“不騙你。”
許肆心情好了點,被她安排著換了衣服,開車去超市。
超市重新裝修了一遍,顯得更大更寬敞,可能也意識到主要消費對象了,多了個兒童專區,甚至連賣糖果的柜臺都多了幾個。
喻溫要去買別的,就給了許肆一個小籃子,指指柜臺。
“你在這里挑糖,我去買瓶洗發水,家里那瓶已經空了。”
頓了頓,她忍笑,“給你也買一瓶,不要再偷偷用我的了。”
許肆哼唧唧:“你的好聞。”
男士的用品好像永遠是薄荷占主位,哪有溫溫的花香甜。
糖果專區擺了幾個汽車模型,擺得很顯眼,屬于一眼就能讓小朋友瞧到的那種顯眼,在搞活動,說是買糖的錢夠一定數量了就可以抽獎,這幾個模型都是一等獎。
售貨員笑吟吟的,在給幾個媽媽講規則,媽媽們問得很詳細,然而真正參加的卻不多。
許肆大致瞥了眼,知道了原因。
這邊柜臺上的幾款糖實在是貴,屬于家里有礦才能買的那種。
許肆想了想,他雖然沒礦,但他還挺有錢的。
這糖沒見過,就是不吃,他也得買點回去放著。
這么想著,許肆去了那幾個柜臺,不怎么認真地挑著禮盒。
余光瞥到一片橘黃的暈影,便抬頭去看。
啊,是那個胡蘿卜。
胡蘿卜長高了些,穿著一身橘黃的背帶褲,變成了大號胡蘿卜。
他媽媽是有多喜歡胡蘿卜喲。
托這身蘿卜皮的福,許肆很輕易地認出了他,晃了晃自己手里的糖果禮盒。
果然,胡蘿卜饞的要流口水了。
不過他到底是長大了一些,糖果的誘惑力不如玩具了,很快把視線挪到作為獎品的汽車模型上。
許肆跟著瞥了眼,問他:“想要?”
胡蘿卜點頭:“哥哥,你最喜歡哪個?”
許肆毫不猶豫,指了指那個最大的。
胡蘿卜搖頭,一臉“你不懂,你真的不懂”,一本正經道,“那個最小的好,它是限量版。”
結果被拿來作獎品了,胡蘿卜很痛心,他媽媽是不會給他買那么多糖的。
他要失去他的小汽車了。
許肆略微驚奇地低頭瞅他,這個年紀的男孩長得還很慢,不到他腰間,卻已經像模像樣了,很愛學大人的語調。
“你懂得挺多。”
胡蘿卜一聽,驕傲挺胸。
“那是當然,我的愿望就是長大了要當修車工,修遍全天下的汽車。”
許肆:“……啊。”
他“嘖”了聲,點頭,“成吧。”
說話期間,他已經拿了幾個禮盒,看似挑的沒有章法,實則專挑貴的拿,粗粗一算價格,覺得差不多了,往兌獎的地方走。
在柜臺結了賬,確定了價格,售貨員便把抽獎的箱子遞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