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底,許肆有一項出國的行程,不太長,也就三天時間。
臨出發前,喻溫給他收拾行李,疊了幾件衣服放進去。
“那邊天氣涼,你記得多穿一些,不要生著病回來。”
許肆站在衣柜前,把要帶的衣服一件一件遞給喻溫,他選,她疊,箱子合上的時候,他頗郁悶地耷拉著眉眼,“不想去。”
這話喻溫聽了不下百遍,凡是超過一天的行程,他都得念叨好幾遍不想去。
可最后還不是得乖乖去嗎?就是討她哄罷了。
她掂了掂行李箱,發現也不太沉。
“三天嘛,正好趕在你生日前回來。”
她眨眨眼:“我會好好給你準備禮物的。”
許肆靠近幾步,把她抱起來放在行李箱上,下頜懶懶抵著她肩膀。
“我走了你得記得想我。”
喻溫說想,然后推推他胸口,想從行李箱上下來,“箱子會壞的。”
許肆撒嬌似的胡亂親她臉頰:“不會。”
兩人鬧了一會兒,因為許肆要趕早上的飛機,喻溫也沒敢讓他睡太晚。
本來喻溫是想給他做點早餐,吃完再走的,但這幾年許肆已經完全熟悉了她的睡眠習慣,早上動作愈發輕,根本就沒把她吵醒。她嘆口氣,把許肆的枕頭抱過來,才又繼續睡了會兒。
這一覺就直接睡到大中午,被季姝電話吵醒時,喻溫還有片刻的茫然,不可置信地看著手機上的時間顯示。
她什么時候這么能睡了?
電話被接通,卻不是季姝的聲音,軟乎乎的小奶音傳出來,咬字還不太清晰。
“小姨,財財想你了。”
喻溫一聽這聲音便彎了唇:“小姨也想你,”她坐起來:“又拿你媽媽手機玩了?”
小發財偷偷躲在廁所跟她打電話,奶聲奶氣。
“媽媽不讓我給你打電話,她說我很吵。”
說到后面,他委屈地癟了嘴。喻溫把手機開了免提,一邊換衣服洗漱,一邊哄他。
“不會的,財財不吵。”
小家伙今年才剛三歲,詞匯量大得驚人,整天嘮里嘮叨的,把季姝煩得夠嗆。
因為喻溫不會覺得他煩,所以小發財最喜歡這個小姨。
喻溫耐著性子跟小朋友聊了會兒,掛掉電話后又去甜品店里看了看,她沒待太久,因為店里甜膩的味道讓她不太舒服。
許肆在的時候,她整日被纏著,倒沒覺得冷清,現在人走了,又真切地感到孤單。
到第二天的時候,想起他的次數就愈發多了。
最明顯的感覺,就是晚上睡不著。
喻溫夜里起來一趟,給鸚鵡換了次水,覺得餓,又給自己煮了夜宵。
她在廚房里忙活著,也就沒聽到門開的聲音,但垂著腦袋打盹的鸚鵡突然抬起了頭。
許肆輕手輕腳地放下行李,一邊朝廚房走,一邊豎著食指,對鸚鵡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鸚鵡盯著他看,突然叫了一聲,字正腔圓。
“爸爸!”
許肆愣住,腳步也停了。
喻溫拿著小碗從廚房出來,跟許肆面面相覷,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兔子剛剛叫你了?”
這鳥兒養了四年,也算個中年鳥了,愣是沒學會一句話,怎么今天突然就開竅了?
許肆啞然,墨綠的眸子緩緩抬起,落在喻溫身上,而后很輕地蹙了下眉。
他聲音啞著,幾乎低不可聞。
“溫溫,我有種感覺,”
他跟喻溫對視,眼里是明晃晃的茫然和無措。
“我們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