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小,感覺稍不留意就會丟,杜絮尤其喜歡逗他。
“貓貓來啦,要喝牛奶嗎?”
小紳士把牛奶接過來,被狠狠親了口,小聲嘟囔,“姐姐你不知羞。”
其實原本是要叫姑姑的,杜愣是用假哭讓小紳士改了口。
她露出悲傷的表情:“所以姐姐才嫁不出去啊。”
小紳士立馬嚴肅地安慰她:“不會的,是還沒有遇到合適的人。”
他才這么點大,哪里知道這句話的意思,全是從電視上學來的。
喻溫想起之前回家,看到沙發上排排坐看電視的父子,輕輕笑了聲。
“許肆呢?”
杜絮把可愛的小紳士放開:“正錄歌呢,馬上過來。”
喻溫點頭,便先帶著貓貓去許肆的工作室。
他的工作室尤其大,放了滿滿的樂器,什么都有,有他一時興起買來的,也有他精通擅長的。
貓貓是第一次來,很是好奇,偷偷拿手摸一摸,仰臉看喻溫,“我在電視里見到過。”
喻溫看著他手下的小提琴,“嗯,喜歡它發出的聲音嗎?”
貓貓點頭:“喜歡。”
喻溫又帶著他認了幾個,每次他都說喜歡,卻沒找出一個最喜歡。
他只是喜歡音樂,并不是喜歡這里的某種樂器。
喻溫有點苦惱。
“皺什么眉?”
她抬頭去看,見許肆倚著門框,不知道看了多久,也沒出聲。
他掃了眼那些樂器,扣扣門。
“貓貓,出來,帶你去看別的。”
許肆會的大都是西洋樂器,這次,他帶貓貓去了另一層的工作室,大概是公司的,里面雜物很多。
他站在門口,微一抬頭,“去挑,不認識的就記下來,過會兒給你搜視頻。”
貓貓點頭。
比起許肆那間,貓貓對這里的樂器明顯更不熟悉,最后挑挑揀揀,選了一把瑟,琴瑟和鳴的瑟。
許肆瞥了眼,敲敲他額頭。
“你太小,還學不來這個,”
他說:“給你五年的時間,如果那時候還想學,爸爸就給你找最好的瑟。”
貓貓站得直直的,鄭重點頭,“謝謝爸爸。”
好像他已經得到那把瑟了一樣。
最終,五歲的貓貓沒有學他選擇的樂器,而是上了書法和鋼琴的興趣班。
他要當個小紳士,能拿筆能彈琴的小紳士。
要成為他爸爸一樣,閃閃發光的人。
——
貓貓六歲那年,做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他離家出走了。
小家伙兒背起自己的小書包,摸摸尾椎骨,眼里包著淚。
今天是周末,爸爸出差的第三天,媽媽也去店里忙了,給他留了香噴噴的早餐。
可貓貓早上起來,發現自己長了一條尾巴。
雪白雪白的尾巴,像貓那樣。
小家伙兒傻眼了,誰也不敢告訴,他想起看的那些故事書和動畫片,沒有人告訴他突然長出尾巴該怎么辦。
他只能發揮一下自己充沛的想象力,他想,爸爸媽媽都沒有尾巴,也許他不是他們的孩子,也許他是個怪物,會在月圓之夜變身,然后吃掉爸爸媽媽。
這么想著,他把自己嚇哭了,暗暗攥緊小拳頭,決定離家出走。
喻溫一天都沒有回家,在店里忙得焦頭爛額,貓貓一個人被放在家里,他很乖,餓了會自己找東西吃,從來都不讓她擔心。
但眼看著天黑,她還是有些擔心,給許肆打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