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疙瘩湯喝嗎?”
許肆有點驚訝:“你會做飯?”
喻溫奇怪瞅他:“為什么不會,我娘教的。”
她娘是山下地主家的女兒,逃婚的時候被喻大洪碰見,就搭伙過了日子,前兩年病逝,她什么都會,也就什么都教喻溫。
燭光昏黃,隨著風吹而微微躍動,女孩垂著眼,動作熟練的攪面湯。
許肆靜靜看了會兒,突然問,“你想家嗎?”
喻溫腹誹,這就是她家,她想個毛線。
但她也想從這人嘴里套話,便點了點頭。
“有點,”
她好奇地問:“你是因為什么被逮過來的,這里的人不會無緣無故捉人。”
許肆一哂:“逮我?他們可沒那本事。”
喻溫不說話,只是瞅他。
她生了雙水亮的杏眼,看人特別認真,許肆略有些不自在,收了懶散抻著的腿,站直了。
“怎么,不信?”
喻溫沒說信,也沒說不信,她只是佯裝好奇,不動聲色地打探消息。
“你是當兵的嗎?”
許肆抬了下眼皮:“水開了。”
嘖,轉移話題。
喻溫心里已經確認他是當兵的了,她知道山下有支部隊守著,幾次想要派人來跟喻大洪交涉,都被喻大洪轟出去了。
誰知道那些人有什么樣的本事,萬一是埋伏呢。
喻溫倒不這么覺得,她從小被娘親教著讀書認字,懂的事情不少,但整天待在山上到底是消息閉塞,一時半會兒也琢磨不出來這支部隊的真實意圖。
所以她想從這個人下手,萬一能撬出點消息呢。
熱乎乎的疙瘩湯被盛出來,上面還撒了一層細碎的蔥花,許肆坐下的時候瞧了一眼周圍。
“你對這里很熟悉?”
喻溫面不改色道:“我經常吃不飽,就喜歡來這里給自己找點東西填肚子。”
事實上,這就是專門給她準備的小廚房。
對不住爹,閨女給您抹黑了。
許肆點頭,像是沒起疑,低頭開始喝湯,他動作斯文優雅,一點也沒有當兵的糙勁兒,倒像個金枝玉葉的小公子,低頭時露出的一截后頸跟喻溫的手一樣白。
真奇怪,這人到底是不是當兵的。
喻溫看著他吃,小聲問:“你要在這里待多久,要做什么,我可以幫你。”
許肆原本是打算利用她的,畢竟她比自己方便打探消息,但……
他搖頭:“不用你。”
喻溫小臉一僵。
完了,他是不是懷疑我了,嗚。
許肆喝了一口湯:“你好好保護自己,我很快就會把你救出去的。”
他問:“你家里還有人嗎?到時候我送你回家。”
喻溫憋了憋,給自己憋出一個小可憐人設。
“爹娘都死了,家里只有一個后媽,我不想回去。”
嗚,女兒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