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逢即是緣,小姐戴著冪籬可太見外了。”
喻溫嚇了一跳,迅速后退避開,語調也冷了。
“公子自重。”
她冷冷道:“這是喻家的馬車,公子應該認識才對,無禮之事還是少做的好。”
朱金巖確實認識這輛馬車,但有人擔保,他也根本不擔心會得罪喻家。
他只想看看這個小美人究竟是什么模樣。
這么想著,朱金巖上前兩步,吊兒郎當地笑著,眼神淫邪,又要伸手去扯冪籬。
這么赤裸裸的眼神,喻溫還有什么不明白的,這人絕不會放過她,他有恃無恐!
“姑娘說的這是哪里話,喻家除了京城雙姝,可沒有其他小姐。”
左右這姑娘根本不出門,沒人知道她的存在,他就是一口咬定自己沒認出來又能怎么樣呢。
喻溫這次沒有躲,她也躲不開,細白的手指里攥著一支金簪,簪尖極厲,整個小臂都繃直著。
朱金巖再近一步,她就直接捅過去!
朱金巖見這姑娘像是嚇到了,一動不動,心里更是得意,手上動作也更放肆了點,拇指抓到冪籬一角的那刻,他大喜,剛想用力,手腕卻被針刺一樣,重重一抖。
冪籬被他驟然凌亂的動作扯了下來,與此同時,朱金巖痛呼一聲,竟是直接跌坐在地上,臉色煞白。
他身后的護衛們立刻警惕起來,近侍大喝一聲,“誰?!”
一聲喝下,他手里的劍已然出了鞘。
在所有人都警惕不安之時,一塊玉佩凌空襲來,直直打在近侍手腕上,這一下比朱金巖更重,侍從來呼痛聲都喊不出來。
悠悠地男聲由遠及近,“朱公子好大的膽子,敢讓侍從對我們殿下出劍?”
龔修之搖著折扇,慢悠悠地走過來,他身前站著一人,不多不少快他半步。
紫金冠,玄色袍,天生一雙幼圓的貓眼,少年芝蘭玉樹,氣勢卻頗駭人。
朱金巖自然是認識許肆的,當即顧不得痛,連忙跪下行禮。
“殿、殿下——”
當今國姓許,陛下子嗣凋零,凡是能被稱一句殿下的,都是權勢滔天的主兒。
而皇室之中,三皇子肆未及弱冠便入主東宮,是最受皇帝器重的少君。
一句殿下,周圍的百姓都紛紛跪下行禮,額頭磕著地面,誰也不敢瞧這位一眼。
這一切都發生得太快,很少有人注意到冪籬被扯掉的喻溫,少女傾世之姿,杏核眼,巴掌臉,模樣秾麗,此刻有些受驚,滿目驚惶,盈盈水色。
喻溫還遲遲反應不過來,只是本能地把視線放在少年身上。
這眼神太明顯,許肆忍了忍,還是不適應地皺了眉,回看過去。
看到少女此時的模樣,他眉頭擰得更緊。
朱金巖瑟瑟發抖地跪在地上,手腕疼得沒有知覺,然而這位殿下不開口,他死也不敢動一下。
太子的名頭有誰不曉呢,赫赫有名的殺神,剛入主東宮就接了刑獄大權,做事不留情面,他坐在這個位置上才短短兩年,大獄里死了多少人!
讓朱金巖怕到發抖的人走到了喻溫面前,他個子高挑,骨子里帶著皇家的矜傲,又因為大權在握,時刻流露出駭人的戾氣。
采青看到那截玄色衣角時才想起來自家小姐竟是沒跪!
她怕得發抖,想出聲替喻溫擋一擋,喉嚨里卻死活發不出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