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草燒完,通了一會兒風后,溫如雪帶孩子們回去睡覺。
靳北言獨自在棗樹下站了許久,他面朝溫如雪屋子的方向,直愣愣地站著,身體像是被打了石膏一樣的僵硬。
直到,溫如雪房里的燈暗下去,他才勉強拉回一些神智。
右手食指指腹控制不住地輕顫、發麻。那上面還留有溫如雪柔嫩皮膚的觸感。
靳北言懊惱地狠狠閉了閉眼睛,撫摸過溫如雪手臂的手驀的攥成拳頭。
他走向水井,打了一桶井水上來。
三兩下脫光了上衣,將井水全數潑在了身上。
雖然現在是三伏天,井水依舊寒涼刺骨,可他還嫌不夠涼,又打了一桶上來。
潑的時候,他很小心,半滴水也沒落在右手上。那根唯一觸碰過溫如雪身體的手指,被他完好保護在掌心。
粗暴洗過澡,靳北言回屋里換衣服。
床上放著一套深灰色的新衣。
是李元霸送來的。
溫如雪買給他的。
靳北言瞧著衣服,眉眼糾結。
換新衣,是只有在過年時才會有儀式感,如今這才8月。離過年還有小半年。
這么好的衣服,現在穿,到過年的時候,不就舊了嗎?
靳北言扯下身上濕透的臟衣,隨便擦了擦。
然后抖開新衣,穿在了身上。
他眉眼壓低,將衣服扣好。
不是還有小半年嗎?
誰知道這段時間會發生什么呢?說不定……
靳北言手下一頓,嘴角淡淡扯出一個笑來。
他輕手輕腳,關門出屋。
院外,李元霸左邊一巴掌,右邊一巴掌的打著蚊子。
聽到動靜,他從樹叢里躥出來。
“大哥,你可算出來了,你再不來,我就要被蚊子給吃了!”
好好一張臉,如今眼睛腫得像核桃,嘴巴像香腸嘴。
靳北言清冷的臉上難得露出笑來,從身后拿出一張蔥油餅給他。
“吃吧。”
李元霸還有什么不知道的,他大哥這是和嫂子重歸于好了呀。
嘿嘿嘿笑得眼睛都找不到了,接過餅子,張嘴就是一大口。
“大哥,你真好福氣,大嫂做東西那是這個,太好吃了!”
李元霸豎起大拇指,本想夸贊溫如雪一番,順便拍一拍他大哥的馬屁。
結果,馬屁沒拍到,他家大哥的臉色肉眼可見的沉了下去。
“你怎么知道的?”
李元霸大大咧咧,說話不過腦子,沖口而出,“下午,嫂子燉湯給了我兩碗,嘿嘿,我還偷偷去湯里舀了幾塊冬瓜吃,真香!
大哥,你放心,嫂子說了,這湯是給你長骨頭的,肉我一口沒吃,只吃了冬瓜,也就1、2、3、4、5塊……唉,大哥,你干嘛搶我餅子,我晚上還沒吃飯!”
李元霸可憐巴巴,肚子餓得咕咕咕叫。眼睜睜看著他家大哥把大半張蔥油餅給吃了,一口都沒給他留!
嗚哇……寶寶心里苦哇。
那餅明明是嫂子給他的!
兩人趁著夜黑風高,出了村子。
李元霸在前面帶路,很快,二人來到一處獨門獨院。
赫然就是徐美嬌的住處。
靳北言:“去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