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殺的呦,造孽呦,大伙看看,看看我家權子呦,都傷什么樣子了看看,
昨個兒去縣醫院,到現在都沒有醒過來呦,說治不了,
的去省里的醫院,我和我家老羅每天每天累死累活,種那幾塊地哪來的錢啊!”
羅進財,小名權子,就希望著長大后能有出息,為老羅家進財又進權,
現在躺在擔架上,鼻青臉腫的,可能是醫生給上藥的時候,
嫌那一戳非主流遮眼睛的斜劉海礙事,直接就給剪了,別說,比以前看起來順眼多了,
圍攏過來的街坊四鄰的,看曾艷花嚎成這樣,也不敢湊太上前,
離著幾步遠看,這左看看又看看的,羅進財是臉上手腳上都有一些淤青的,
但也看不出來有多嚴重,怎么地縣里的醫院就治不了要去省里醫院了?
“老羅啊,你家這權子是怎么回事?咋就不能治了,我們這看著,
你家權子這像是被人打的,這淤青找老宋自己做的那跌打藥酒抹抹,
揉一揉過幾天化開就得了,咋就像你家艷花說的這么嚴重啊?”
羅進財的爸老羅,就坐在擔架旁吧嗒吧嗒抽著煙,沉默不言的,
曾艷花又是啪啪拍大腿,又是扯大嗓門嚎的,根本不聽人勸,
這不就得問這當家做主的老羅嘛,說話的是香嬸子,她平時愛說道,
也會說,都有那么點理,村里的人也聽得進去,出頭的事沒少做,
“咋不嚴重,咋不嚴重啊,啊?你們看看,你們自己看看,
我家權子這命根子,它還能立起來不,不能啊不能,再不能用啊,
嗚嗚嗚我老羅家以后就是絕戶頭啊,天殺的造孽啊,到底是哪個龜孫下的狠手啊!”
宋卿和宋奶奶要走到的時候,就聽周圍一陣倒抽氣聲
還沒來得及看什么,就被宋奶奶一把拉回去,還呸呸呸幾聲,
“這艷花干啥呢,也不想想還有小媳婦小姑娘家的,壞丫頭啊,
咱不看啊,咱可什么都沒看見,那玩意兒看了可是要長針眼!”
宋卿是真沒看見,但也一下子就反應過來,紅唇嘴角一抽,慶幸,
“艷啊艷啊,這是干嘛,趕緊蓋上趕緊蓋上,趕緊給你家權子蓋上,
那縣里醫院不是說了嗎,省里能治,能治就趕緊去治,咋還在這里嚎呢,
你和你家老羅就權子這么一根獨苗苗,砸鍋賣鐵都得去治。”
香嬸子是見過大世面的人,還真就瞅了幾眼,嘴上熱心勸著,
心里卻是撇撇嘴,看這混不吝的在村里天天張口就來葷話,
趁人丈夫不在家,調戲這家小媳婦,趁人姑娘好不容易回來看望老人一趟,
調戲那家的,占盡嘴皮子的便宜,還以為多能耐呢,就這么點,
“是啊老羅,權子他媽想不明白你怎么也想不明白,這得治,
不治以后你們七老八十可咋整,沒有權子,誰給你們養老送終?”
“是這個理,老羅,聽我們一句勸,得治,實在不行錢找親戚湊一湊。”
香嬸子話說得有理,圍攏著的街坊四鄰也跟著附和,
老一輩農村里的人,就沒有幾個不是想著養兒防老這句話的,
老羅也沒說話,敲了敲手里的煙桿子,渾濁精明的一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