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莓再多也會有吃完的時候,老婆子起身去洗了把手,
洗完抽出紙巾一邊擦拭一邊走出來,往茶桌這邊招呼,
“徒兒,把那晦氣的東西拿過來和為師進小黑屋,皇帝你就不用過來了,
招呼你的人進來一起喝喝茶,多喝兩盞茶我們就出來了。”
小黑屋?
很正常的三個字,架不住當年年少不用為續命奔波時看的霸道總裁文,
宋卿眼皮跳了跳,盡量讓自己腦海里的思想健康一點,
拿起龍首角杯朝淼水所謂的小黑屋走去,被小老婆子的語不驚人死不休雷得不輕,
甚至沒有想原本不愿意讓她接觸濁氣的霍御,為什么現在連一聲阻止都沒有。
“啪嗒。”
密碼門自動感應鎖上聲,隔絕外面光線一片漆黑的小屋子,美名其曰小黑屋。
“咔擦。”
一聲火柴擦拭火柴盒邊沿的細微動靜響起,昏黃搖曳的明亮燭光霎時充盈整個小屋子,
映入眼簾是掛滿屋子的銅鈴鐺,順著系著鈴鐺的紅線往上看,
一條條亂中有序的紅線交織,幾乎遍及整個天花板,
交織的紅線亦有鈴鐺,其中有一條排序成線的鈴鐺個頭不一。
“師父,您這是用這些紅線和鈴鐺、模擬九星連珠異像?”
宋卿手指尖捏著一枚鈴鐺,觸感的冰涼沖淡短暫錯愕帶來的怔忡,
理智回籠,修剪精細的眉梢不著痕跡蹙起,僅憑紅線鈴鐺,這、也能行?
“哦,那些是為師閑來無事用來打發時間玩的。”
淼水從宋卿手里接過龍首角杯,抬頭看一眼回得十分不走心。
宋卿:“?”
弄這么大陣仗,只為了玩玩而已?
“誰讓你往上看了,往下看,地板上那么大一個陣法你看不見吶?”
淼水腳上的京城老布鞋踩了踩地板,示意宋卿忘腳下看,
從小帶大的徒弟,心里想的什么那是半點逃不過她的眼,轉身翻箱倒柜的功夫不忘兀自咕噥,
“年紀輕輕,哎呦,這眼神還不如我這半截身子埋進黃土的老人家呦。”
小老婆子損徒弟的話或許會遲到,但絕對不會缺席。
好在這些話宋卿已經快聽出繭子了,造不成什么影響也沒有放在心上,低頭往下看,
屋子本身很小,地板由四塊完整的淡黃色瓷磚拼接而成,
以正中的拼接點為中心,呈現出一個古老繁復的陣法。
這樣的陣法對宋卿來說并不陌生,當初她布陣施法來這異世找南宮御,畫的便是此陣,
“來,孩子。”
泛著冷光的一根細長銀針出現在眼前,宋卿本能伸手接過,
繼而與抱著龍首角杯的小老婆子大眼瞪小眼,淼水的眼皮那是跳了又跳,
若不是念在這是自己一手帶大的徒弟,若不是念在孩子尚且懷著身孕,
她這個脾氣暴躁的老人家,非得跳起來打這不思進取的徒弟頭不可,
“看我作甚,你就算盯著為師從天黑到天亮,為師這張老臉也開不出一朵花來啊不是。”
淼水把龍首角杯往陣法右上角的位置一放,搶過宋卿手里捏著的銀針,
伸手往自己的食指指尖一扎,恨鐵不成鋼地來了場現場教學,
“像這樣,一扎,一擠,一滴血,懂了嗎孩子,然后往這晦氣玩意的龍首上滴,看清楚了嗎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