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宏盛停下腳步,尷尬地說:“過年了,給叔和嬸買點東西吧。”
“我草,我家還缺這個,快拿走。你要買設備,咱就按規矩來,這算啥事兒?”陳立東這才明白,敢情倆人還動了心眼。
推搡著把二人連一包子錢攆走,陳立東有點哭笑不得,這得有個十萬八萬,交訂金也沒這么弄的。
錢是好東西啊,可是架不住陳立東“對錢沒有興趣”。
晚上陳立春回來已經七點多了。
在年夜飯桌上,陳立東開始調侃:“哥,有人給你送禮送到家來了。”
“誰啊?我不是官也不是將的,給我送啥禮?”陳立春一腦門問號。
陳爸說道:“下午來了幾個鋼廠老板,估計你今天回來,都想找你加個塞,讓你先給他們生產軋鋼機。”
“有個張宏盛的,丟下一包錢,沒十萬也有八萬。”陳立東補刀。
陳立春沒一點高興勁,說道:“給我錢有啥用?我又不是孫悟空,難道讓我給他們變出設備來?”
陳立東哈哈一笑,“哥,人家好歹是你的客戶,客戶就是上帝,你這態度有問題啊。”
陳立春呸了一聲,“這幫孫子,當初給他們做軋輥,付款可沒利索過。現在是市場逼著他們改造設備,才不得不來求我。”
“你這么厲害了?”陳立東說出了疑惑。
“哈哈,服了吧?是不是以前瞧不起我?”陳立春嘴角咧到耳根子上,洋洋得意地說。
“別吹,設計方案是張兵弄的。你頂多就是搞加工的料。”陳爸揶揄道。
陳立春一頓酒杯,“這可是軋鋼機,一般人能做得出來?”
“就是把軋輥攢在一起,再配上李太順的電機,看不出有啥難的。”陳爸還是不給老大顏色。
陳立春放下酒杯,鄭重地說道:“知道嗎?剛建廠的時候做出軋輥我就想做軋機,悶著勁,我們擺弄了一年。”
“今年過了五.一,我們就開始搞上門維修,薊市、藍市甚至魯省我們都去過,大小鋼廠、新的舊的,啥樣的軋機都見過了,機型結構、工藝設計咱們都留了資料。”
“現在吧,跟咱們有長期業務關系的軋鋼廠有四五十家了,誰家需要更換軋輥、維修設備,一個電話我就明白是咋回子事兒。”
“你哥我這兩年可是動了腦筋。國外的軋鋼設備動不動就上百萬,美元;咱量身定做,三四百萬,人民幣,還帶三包的。”
“他們來求我,那是咱們有手藝,做出的設備好用,能給他們帶來效益。”
陳立東看著老大的手,這雙手不知道擰過多少螺絲、拆過多少軸承,臉上也有疤痕,興許是焊火燎過,或者濺上過鋼花。
利民機械修理廠,資產規模上億。陳立春不能算億萬富翁,那也是響當當的款。
可他,眼睛盯著的是機械設備、心里追求的是科技攻關,從沒琢磨過享受金錢的快樂。
陳媽敲了敲桌子,說道:“過年了,別開會了。”
陳立東舉起杯,“哥,你牛逼,敬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