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立東伸出手搶過水杯,咧開嘴呵呵笑著說:“我說這酒真好喝。”
“哼,你這人有點不靠譜啊。明天我們家割稻子,你來著手(幫工)吧。”孫婕丟了一眼陳立東,說完這句話走了出去。
陳立東傻眼了,另一世他還真幫丈人家收過水稻,不過那時有干農活的底子啊。
可現在,身上倒是長了肉,都是碳水化合物,沒幾綹纖維。手上搬磚時磨出的繭子,只剩微黃的底色。
哎,看來要出丑了。但是也得上啊,給丈人家幫工馬虎不得。
第二天一大早,陳立東換上了利民廠的工作服,穿上膠底鞋,帶上了艾德蒙,倆人一人一輛自行車,7點多點就到了丈人家。
孫婕似乎在等他,見他來了后,笑著說:“你還真來啦?能行不?”
“肯定比不過你,到時候你接接我啊,別讓我太丟人就行。”陳立東苦著臉說道,心里在想:我要不來,這親事還不得再說?
“嗯,你干活悠著點。艾德蒙也要去?”孫婕問。
艾德蒙答道:“是的,老板娘。老板讓我學學干農活。”
孫婕立刻弄個大紅臉,一扭頭走了,心說:這倆玩意,都不是好東西。
丈人家一共10畝水稻,今天出動的人不少:岳父、岳母,大舅哥、大妗子,大姐、大姐夫,小舅子,孫婕,還有陳立東主仆,正好一人一畝。
8點不到就到了地頭,看樣子水稻長勢不錯,稻穗壓彎了秸稈,個別地方還有點倒伏。
大舅哥先起了頭,趟著露水就下了地、開了鐮。
稻田里的水早就排干,膠鞋踩上去有點返潮,但不泥濘。
人工收割水稻,工作面是六條垅。割稻子的人右手握鐮刀,左手反手攏住稻桿,稍用力壓,把根部露出來,鐮刀下去蹭蹭蹭幾下就把稻桿割開了;在左手作用下,割開的稻桿并不倒下,而是被從右帶到最左邊;在收割最后一攏稻桿的時候,鐮刀從根部一兜,和左手配合下,才把一鋪子稻桿呈扇面放到左腳旁。
陳立東最后一個下場,他前邊是艾德蒙。家人們對他帶來個老外幫忙還有點不適應,卻發現這老外干農活也挺溜。
艾德蒙看了前邊幾個人怎么割稻子,馬上就學會了,機械仆從動手能力杠杠的。
陳立東開割后,總感覺手里的鐮刀不給力,懷疑是前邊的人把挑剩的鐮刀給了自己,其實心里也知道,自己這身板就是虛。
10個人排開,一趟到頭就是半畝地。陳立東開始這一趟憋足了勁,沒被落下多少,等大舅哥割到終點往回走的時候,他割了二十多米,還有十來米也到地頭兒。
第二趟的時候,就需要艾德蒙接應他一下了,要不會被大舅哥追上。
岳母和大妗子半路回家做飯,但是眾人收割的速度沒慢下多少,不到11點的時候,已經收了5畝地,有艾德蒙接應,陳立東沒被落下過。
大家收拾收拾回家吃午飯,這次做飯就如昨晚講究了,家人們沒再拿陳立東當客人。
即使有艾德蒙這個老外,因為他說著一口流利的藍市話,也沒見外。
中午吃的米飯、饅頭,菜有豬肉燉粉條、白菜燉豆腐、青椒豆片炒肉、咸菜熬鯽魚。
陳立東發覺干了半天活,飯量見漲。
下午眾人齊上,老早就收了工,陳立東只感覺輕微的腰酸腿疼。
回來的路上孫婕沖他說:“你可真有個好手下,起碼替你干了一半。”
陳立東說道:“明年咱找收割機。”
“你看不起干農活是不?”
“哪兒啊?我擔心把你累著,手上起泡了沒?”
“沒。”
“我看看。”
“騎著車子呢,怎么看。”
“到了家給我看。”
這個時候,陳立東手也不疼了,腰也不酸了,還哼起了小曲:我們倆劃著船兒采紅菱,呀采紅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