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中道斗虎的一番耽擱,日影西斜時,一行六人才趕到翠云峰下。關大石將孫胡念扶下馬來,才道:“俺和你牛世叔便送到這,還要趕回去。念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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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傷,你們幾個多照應一些,過些日子再來看你們。”四人方才生出些難舍的意緒來,目送著關大石、牛沖跨了馬消失在疏林當中。
幾人回到上清觀,先至紫極宮拜了公孫真人,公孫真人見幾人帶傷,便有些驚訝。一番追問,方才得知四人上午中途的一番遭遇,既感驚險,又贊了幾人的果決和勇義。幾人行過拜禮,便將隨身帶來的布帛、粟米、黍子等奉出,將家中爹娘交代的話也一一轉述。公孫真人笑著接下,又說了些“承天應時、風調雨順”之類的吉語,才叫來身邊道童黃碩,領著幾人去上藥。
翌日晨起,四個道童又隨著道觀的作息節奏,開始晨課——演武——講經——雜學——晚課——睡功的修道程序。晨課依舊是公孫真人對一眾道士講經說義,四個道童雖覺枯燥,卻也不敢輕易僭越,中規中矩地綴在陣型后面,垂手聆聽。演武時倒是新增了一套拳法,但仍是軟綿綿如跳舞一般,沒有太多剛猛的勁力在其中。幾人做的認真,不過是因為這拳法打完幾趟后,精旺氣足,渾身舒泰,有強身健體的作用罷了。
演武結束,四人結隊如廁。又回居室洗了手,才一起進了承虛子的靖室。承虛子這日卻沒有先講經,而是讓眾人趺坐之后,說起昨日楊朝夕、關虎兒等四人遇虎之事,贊許四人奇正相用、以有為破無妄,將修道所學篤力躬行,要求眾師兄皆學之習之。于是隨口說到“大軍過后,必有兇年”的經文,講解了一番,又有些喟嘆自薊州之亂后,盛朝大半江山遭受刀兵之禍,繁盛卻被蕭索取代,這時各種妖魅橫行當道,也不足為怪了。眾人聽得似懂非懂,但均知承虛子也是飽讀之士,所教之事,當無妄言,便都恭恭敬敬拜完禮,退出靖室。
下午仍是各種雜務。帶著他們一起躬行雜務的幾個師兄,比如朱介然、江豐、黃碩等人,也常說些“道需躬行,行不離本,本固道存”的經義,四個道童便不再叫苦喊屈。畢竟身體已足夠疲乏,耳根若還不清靜些,倒不如坐圓來得自在。偶爾間打打瞌睡,也算是冥神養思。
到得教習琴棋書畫諸般雜藝,幾人便又現出前所未有的熱心來。孫胡念胸前抓傷并不要緊,小心將養了幾日,又生龍活虎起來,偶爾也拉了楊朝夕、關虎兒、牛龐兒三人,一起在幾案前寫字作畫。牛龐兒耐心最差,往往寫不了幾個字,便扔下筆,跑出去纏住教習師傅詢問“以氣使力”的訣竅。關虎兒倒是能多寫幾個,但也過不了半個時辰,便抓了毛筆,在草紙上畫起了烏龜,并題上“XXX法像”的字樣。被對號入座者,便在靖室里追著他、不依不饒地打鬧。
倒是楊朝夕學起這些,頗有些游刃有余,被熱衷此道的孫胡念羨為天賦絕佳。這日倆人一起學畫,畫的便是那日四人合力降服的斑斕大虎。因是生死相搏,兩人對那虎的各種狀貌記憶尤深。畫了一會,兩人又暗暗生出了較勁的意思,于是一面偷看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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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得如何,一面又在自己畫中細部多添幾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