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朝夕看了眾人一眼,又低下頭自顧自吃起肉羹來。若不是卓松燾一個暴栗、險些將他打進木碗里,他是不預備發言的。然而看著其余三人質詢的眼神,只好勉強道:“我都要學。行不行?”
于是三人一齊送了他一記白眼。卓松燾笑道:“楊師弟,知道你天資聰穎、一學就會,可是要學這么多,總得給我們個理由吧?”
楊朝夕抹了一把油光锃亮的嘴,大義凜然道:“我沖靈子是要做一代大俠的人物,必須什么都懂,才好行走江湖。若是求醫問藥、便一定要帶上黃師兄,聚眾斗毆、便必須要拉上卓師兄,那還有什么意思?和市井浪蕩子橫行坊里、又有什么分別?”
朱介然摸摸下巴,沉吟道:“話雖大言不慚,不過聽上去、卻也是這般道理。楊師弟,他日你揚名江湖的時候,朱師兄便在這齋院給你做一桌全葷宴!”
楊朝夕聞言眼睛一亮,抱拳笑道:“朱師兄一言為定!”
說完,才發現三人一手一塊黍子糕,正要向他砸過來。然而權衡再三,卻又各自塞回嘴里,不再理會這厚顏無恥的家伙。
早齋過后,剛走出東齋房,楊朝夕便被關虎兒三人拉住,詢問他的打算。楊朝夕心道:既然經義都要自修,若有疑問大可先記下來,再勻出時間去找對應的授業師傅詢問,也不失為省時省力的辦法。于是便順水推舟地、將決定大權交托給“斑斕虎”關虎兒,擺出一副“邙山四獸”同甘共苦的架勢來,三人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于是在三人裹挾之下,楊朝夕又回到演武場上。遠遠地便看到教習師傅武虛子郝金漢,正威風凜凜站在當院,靜待觀眾弟子向他那邊集結。
然而等待許久,第一撥過來的,卻只有楊朝夕、卓松燾、關虎兒、牛龐兒、孫胡念五人。
郝金漢略有幾分尷尬之色,繼續保持威風姿態、抱著雙臂,故作鎮定,繼續等候。又過了約半炷香時間,見不再有人光顧,便認定其他弟子都已棄武從文,于是側過頭看著五人,臉上露出無比友善的笑容來。
楊朝夕五人神色一緊,都從這罕見的友善笑容里,品出一絲上了賊船的味道。
卓松燾壯了壯膽子,試探道:“武虛子師傅,咱們上午是學什么拳法?還是學什么兵器?”
郝金漢一身青色道袍下,大概只穿了貼身汗衫,下身裈襪單薄。一身虬節的肌肉隔著薄薄的道服,依舊輪廓清晰。
他干笑兩聲:“觀主方才早齋時,給了我一本叫《摩訶婆羅瑜伽》的經折,讓我教給大家,說有助于行功練氣。我便從這本經折教起。不過這書名字太長,以后咱們叫它‘瑜伽經’便可。”
楊朝夕、卓松燾自然知道這經書來歷,是弘道觀觀主尉遲淵,早先當做“奪槊拳”的行功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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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之法,親手贈給觀主的。因親眼見過那“奪槊拳”的精妙和實用,所以對這“瑜伽經”倒也多了幾分好奇。
孫胡念在一旁看著楊朝夕、卓松燾雙目灼灼的神態,連忙伸手捅了捅身邊的關虎兒、牛龐兒。于是這好奇便如瘟疫一般,迅速傳遍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