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在田沒有賣關子,而是順著記憶、徐徐說道:“二十年多前、我還在青城山天師洞修道,便常聽師父講,青城山深處不毛之地有大妖,皆是得氣運眷顧、開了靈竅,隨后歷經諸般奇遇,修行而成。
我方才說的‘靈智初開’、又叫‘開靈竅’,便是一些游蕩山間的飛禽走獸,偶爾機緣巧合之下、吞食了奇花異果,靈智便在旦夕間豁然開通、隨即突飛猛漲。
靈智大漲的生靈,便會如人一般思考生老病死,開始向往長生不老。于是便想方設法去借天地靈氣、日月輝光,淬煉本體。累積若干歲月、沒被他族獵殺的,就會化為人形。這便是妖修‘化形’。
‘化形’階段的妖修、尚不能口出人言,只能大概聽懂些人話。待徹底化為人形后,便能學著塵世之人說人話、做人事,修行更高深些的術法。”
楊朝夕恍然:“原來妖修欲修道成仙,比之人族道修、更要千難萬難!”
龍在田也感慨道:“萬物有靈,皆可修行。然壽元卻各有長短、境遇也各有不同。所以修行一途,本就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能成功到達彼岸的、實在寥寥!”
楊朝夕這才抱拳行禮道:“小道受教了!龍幫主,天色已然不早,我須趕回館舍。最近幾日事情頗多,便不來叨擾了,還請龍幫主費心、看顧好小豆子的傷勢。”
龍在田拱手一笑:“好說!”
修文坊中,屋舍依舊。
裊裊青煙從一些家戶的后廚飄出,濃濃的煙火氣逗留在坊曲間,給繁忙的塵世又添了一抹底色。
弘道觀前,光潔的石柱上拴著一匹飛云驄,正“咴咴”地喘著粗氣。四只鐵蹄不時敲幾下地面,顯得百無聊賴。
玄元殿旁的一間靖室內,觀主尉遲淵正與一名年輕隊正對坐飲茶。
那隊正似乎覺得茶湯寡淡無味,從腰間解下一只小巧的黃銅酒榼,拔開木塞道:“師父,要不要吃一些?”
尉遲淵笑道:“為師去年便戒了酒,豈能前功盡棄?倒是傳宗子你、在軍中竟染上了這個壞毛病。以后若能少喝、便盡量少喝些,容易誤事。”
這年輕隊正、便是已入行伍的傳宗子方七斗,觀門前的飛云驄,便是他時常騎乘的坐騎。見師傅告誡,忙抱拳道:“弟子謹遵師命!”說罷、只喝了兩口,便將那酒榼重新塞好。
尉遲淵頷首道:“能自規自誡、方是良將之資。你這次過來,是有新的消息要與為師說吧?”
方七斗抱拳笑道:“師父一語中的。這幾日我派‘洛中七俠’中的丘除安、程四兒幾個人,在城中四處明查暗探,確是探聽了一些消息。不但與羅柔之死有關,更涉及到‘如水劍’的一些隱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