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理說,肖湛所率群俠人數,比祆教殘眾多了三倍不止,且俱是武藝精湛之輩。然而堪堪打了快一炷香,卻始終是相持不下的狀態。即便中途有祆教頭目、陸續趕來增援,竟也始終無法突圍。群俠戰力忽高忽低,仿佛遇
(本章未完,請翻頁)
弱則弱、遇強則強,叫人看得一頭霧水。
先是左翼,肖湛所領不良衛和元氏木蘭衛,名為襲擾,實則將人馬鋪排開來、袖手而立。以至于增援而來的祆教頭目、自左翼突入,他們也不管不問。只有當祆教妖人妄圖沖出來時,才祭出刀兵,將這些妖人盡數趕回去。
再是右翼,弓馬隊和香山寺武僧,初時還有板有眼、嚴防死守。到得后來,被越來越多的祆教妖人一沖,陣型都開始散亂起來。香山寺武僧下手雖重,卻不肯多造殺孽,在格殺了幾個兇頑教徒后,似乎漸漸心軟,往往將妖人打得再無還手之力、便果斷放開,轉攻其他妖人。而弓馬隊眾兵募,簡直如街頭雜耍一般,刀刀砍偏、招招虛浮,還不如平日操練時那般氣勢凜然。
真正賣力砍殺的,只有中軍的陌刀隊和昭覺武僧。拳拳到肉,刀刀見紅,許多祆教妖人被砍翻在地、血流如注,絕無生還可能。但陌刀隊兵募與昭覺武僧的死傷,亦是極為慘烈,不過一盞茶工夫、便有十數人倒下,或刀傷見骨、或斷手斷腳,再無一戰之力。而發現中軍兇殘的祆教妖人,竟是前仆后繼,潮涌而來,于是雙方死傷之數、不斷成倍增加……
元仲武看著祆教妖人越戰越勇,六名護法與十五名傳教使,更是四散開來、結成圓環,將大部分攻勢擋下。心中怒意翻騰,一度想要罵娘,卻又強忍著沒有發作。
這時,英武軍中郎將秦炎嘯,已打馬來到元仲武身前。下馬便拜,臉色鐵青:“元大人!末將請戰!”
元仲武怒意未消——秦炎嘯先是違背自己“圍而不攻”的指令,貪功冒進,擅自阻截祆教瀧船。豈料中了妖人“李代桃僵”之計,將帶來的英武軍折損過半。若非自己攜大隊人馬趕到,只怕這一支英武軍、便是全軍覆沒的下場……此時竟還敢來請戰?元某生平,從未見過如此厚顏之人!
元仲武幾乎出離了憤怒,咬著后槽牙道:“請戰?!你拿什么戰!若非本官來的及時,怕是連你秦將軍的尸身、也找不全了吧?”
秦炎嘯拳交于頂、垂頭不語,態度卻是極為堅決。似乎元仲武不允,他便要長跪不起。
元仲武冷眼瞥了瞥他,似乎還不解氣:“本官一介文吏,當不起‘南衙雙鷹’如此大禮。你自有上官轄制、不如回長安請戰。何須問我?!”
秦炎嘯聞言抬眸,雙目赤紅道:“末將萬死!只是……方才聽趕來的陜州神策軍將士所言,舍弟秦炎彪已落入妖人之手,此刻只怕兇多吉少……末將特請死戰,好為舍弟報仇!”
元仲武也是一愣,胸中怒意倒消去了大半:“南衙雙鷹”竟如此流年不利,已折損一個了?那么這秦炎嘯激憤之下,怕是要和祆教妖人拼命了。兵法有云“哀兵必勝”,不妨借這秦炎嘯之手、給自己挽回些顏面……
一念及此,元仲武面色頓時緩和了許多:“秦將軍,本官念你兄弟新喪、報仇心切,準你出戰!但你不遵號令、貪功冒進,回京后自行請罪吧!”
秦炎嘯抱拳再拜:“末將知罪!”說罷,竟單槍匹馬沖入陣中,抽刀便向祆教妖人撲去。
元仲武掃了眼左右兩名英武軍士卒。二人皆出自秦炎嘯麾下,見將軍孤身入陣、竟都有些動容。
于是他輕咳一聲:“傳我之令!英武軍尚可一戰者,隨秦將軍斬殺妖人。此外,神策軍將士務必守住外圍、不可輕易深入,莫叫一個妖人走脫!”
兩個英武軍士卒當即滾下馬來、納頭拜倒:“謹遵元大人號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