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禁忌之一:永遠不要泄露自己真實的信息。越模糊,越大概就越能讓別人摸不著頭腦,顯得自己很神秘。”少年說著,腦海里浮現出小冊子上的這一條。心里很是得意。
“東邊兒,那你是安東王屬地的人咯?”
李韻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
“哈哈,算是吧。”
“算是?莫不成你還能是壇庭的人嗎?看你的長相也不會是山主從屬啊。”
“嗯……東邊也不一定就是安東王屬地的人啊。”
“哇,原來小哥是從中都城來的啊。失敬失敬,不知小哥為何不在中都城中享清福,卻要跑來這窮鄉僻壤的戰亂之所呢”
少年暗自心驚,自己明明什么都沒有說,她是怎么猜到自己是來自中都城的呢。
“你想啊,你說你從東邊兒來的,那相對于這里定西王屬地來說,最東邊不就是東海嗎?東海之上只有云臺,但是云臺之人是絕不會來內陸的。再往里就是安東王屬地和壇庭。還有兵山,斗山,者山三山。小哥模樣如此俊俏,肯定不會是三山里的異獸。至于壇庭嘛……那個奇奇怪怪的地方出來的人也都是奇奇怪怪的,小哥你自然不是。不過你接著又說東邊也不一定就是安東王的屬地,排除這個的話往東的沿線上就只有太上河和中都城啦,所以你一定是擎中王屬地,天下中心中都城的人。”
李韻好像看出了他心中的疑惑。其實在少年眉頭微微皺起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為什么我就不能是太上河的人呢?”
“太上河之人常年生活在水上船中,身上都帶有一股微微的霉味。并且走路姿勢也與常人不同。何況你是騎馬來的,有點見識的人都知道,太上河之人從不騎馬也不會騎馬。”張學究端著酒杯說道。
“這位老先生一定是見多識廣。”
少年看著張學究有些艷羨的說道。
“說話慢條斯理,頭腦冷靜客觀。這才是省著大人口中的老江湖。”
“每一個地方的人都有他的特質,這種特質是烙印在你的骨血中的,無論如何努力你都更改不掉。或許你能把它遮掩個大半,但是時間久了還是會不經意的流露出來。”
“請問老先生,那不同地域之間都有些什么特質呢?”
少年問道。李韻也在一旁歪著腦袋聽。臨近的幾桌的精神也都集中在張學究身上。
“這五王共治里擎中王為五王最強,因此得以坐鎮中都城。所以中都城出來的人都有一種不諳世事的單純,和高人一等的傲氣。你小子的傲氣倒是遮掩的很好,但那股不諳世事卻要強裝老練的單純卻是暴露無遺。至于安東王屬地的人因為地處沿海,所以他們身上都有一股子海水的腥咸。而且沿海貿易發達,十人九商。因此那邊兒的人還有很重的錢味兒。腦子也愛算計,做事小心。是根本不可能剛到一個人生地不熟地方就和陌生人坐在一起喝酒的。”張學究說到這里,又往嘴里添了幾顆花生米。這些話并沒有多么精彩,但從他那抑揚頓挫的聲音和幾乎被白須遮住的嘴中說出來之后卻又別有一番韻味。
“哈哈哈,看來你不是小哥。是小弟弟!”
聽到這里,李韻調皮的笑著。
“張學究,那咱定西王屬地的人呢?”
旁人看到李韻打岔,生怕張學究就此停住,連忙出聲問道。
“這有什么好說的,想知道就去自己照鏡子!或者和這小子比比有什么不同不就好了。我看啊,最大的不同就是你們桃花運太差!”
張學究的話引起了哄堂大笑,連李韻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同時也招致嫉妒的人更加嫉妒。
“小弟弟,給我講講中都城嘛!”
李韻快速的換了個話題,撒嬌的說道。
“中都城……就是……很普通啊。無非房子大點兒,路寬點兒,人多點兒。比這里更熱鬧一些罷了。”
“好吧好吧,既然你不想說中都那就聊聊你自己唄。”
“我自己?”
“對啊,你自己。”
“我自己也沒什么好說的……”
少年被李韻連軸轉的問題弄的很是尷尬。
“就是你叫什么?做什么的?家里幾口人?為什么來這兒?有什么愛好之類的。”
“我最大的愛好就是喜歡聽別人講故事,尤其是說些我不知道的秘密。”
少年說著眼神轉向張學究。。
張學究淡淡的笑了笑,示意少年附耳過來。
悄悄地對他說:“我是有很多秘密,可我都他媽的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