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是普通人,也不會是普通的扇子。
扇子正面上畫著一副熱鬧的街市圖景,看上去一團和氣。
可湊近一瞧,街市上的人都沒有穿衣服。
也沒有一絲血肉。
全部都是一具具白骨。
張學究越走越慢,扇的越來越快。
扇子圖畫上的白骨像是活了過來
“羽書,好久不見。怎么老了這么多?”
張學究啪的一聲收了手中的扇子,笑著轉過身。
他一向討厭等待。
把步子盡可能的放緩對他而言已經是最大的妥協了。
“天寒地凍,敘舊就免了吧。”
“無酒無菜,自然也說不出話。”
“庭主并沒有讓我下死手。”
“我也沒有做好和你同歸于盡的準備。”
對方還要說些什么,張學究伸出右掌向前一推。
他看得出張學究這一掌并沒有用上氣力,只是單純的制止自己繼續說下去。
于是他便閉了嘴,將背上斜背著的長杖取下。
雖然包著布,但是張學究從輪廓外形中便一眼認了出來。
是壇庭庭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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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英鎮,中軍行轅內。
劉睿影三番五次的向賀友建要求隨軍出戰,但是都被賀友建以“查緝使大人的安危更為重要”的理由拒絕了。
雖說賀友建把所有的戰報都向劉睿影抄送了一份,但隔著一層紙終歸是不如親眼所見來的踏實。
他就這么望著軍營內每日進進出出,往來調度的軍隊發慌,偶爾在夜里看到天邊傳來的火光與喊殺。
“請君暫上凌煙閣,若個書生萬戶侯。”試問有哪個男兒在血氣方剛之時不期待征戰沙場,建功立業呢?
和湯中松一樣,劉睿影也想打仗。
但是他又怕自己做了逃兵。不是因為怕死,是他實在不能現在就死。
這日午后,轅門外執巡的軍士突然告訴他有人在要見他。
劉睿影暗自詫異是誰,他首先想到的竟然是湯中松。
“這家伙,還是耐不下性子來了戰場嗎……但以他的身份應該不會受到任何阻攔才對。”
還未出轅門,劉睿影的腳步就停住了。
湯中松雖然紈绔放浪,但還遠遠未到變態的地步。是不會穿著裙子,大大方方的站在行轅門前的。
劉睿影心里閃過了一個人影,但是他不敢抬頭去望著對方的臉印證。
他想止住身子緩緩神,但步子卻不由自主的往前邁,甚至越來越快。
他一直盯著對方的腳。
一雙精巧的挑絲雙窠鞋大部分隱藏在裙擺下,只有鞋頭微微露出。
風吹過。
裙擺微微蕩漾。
鞋的后半部分若隱若現。
他認得這雙鞋,也認得這雙腳。自然知道它們的主人是誰,但他卻說不出來。
劉睿影分不清這是因為愛還是愧疚,或者說是愛更多還是愧疚更多。
如果一定要下個定義,劉睿影寧愿說:“這是我的主人。”這樣想了一通,心里才微微好受了些。
他使勁把脖子一挺,抬起了頭。
“你……”
才說了一個字就卡住了。
“聽說定西王屬地內出現了一位絕頂的劍客,向整個天下用劍之人都發出了挑戰。”
“你也把自己歸為用劍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