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睿影終于完整的說出了一句話。
“有何不可?”
“自無不可……”
“但以你的劍或許……還相差的太遠。”
“只要我還沒放下劍,就自然有追上的一天。”
“……等你能用劍殺你想殺的人的時候,你離天下第一不會太遠。”
“哦?你還是如此自信?”
“不,我向來都沒有任何信心……但我對掌司大人卻很有信心。”
“既然這么厲害他為何不自立為王?既然這個位置如此難做你又怎能保證你一定會當上?”
“我沒有辦法回到你的第一個問題,但是第二個問題曾經的你說你相信。”
“狼騎犯邊有鬼,你多保重。”
他覺得自己做的最錯的一件事并不是收集證據協助誣陷袁將軍,
而是用錯了“情”。
查緝司對他的養育之情。
天目省各位大人的栽培之情。
以及。
他對袁潔的愛慕之情。
回到自己的營帳內看到桌上又有新送來的查緝司密函,封口處涂著鮮紅的朱砂印痕。
“朱砂痕,索命魂,下了詔獄活死人,斷胳膊斷腿的滿地跑,閻王來了也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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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上。
錦帽貂裘的中年人仍恭恭敬敬的拜著。
在沒有得到任洋的回答前他是不會起來的,但是任洋好像并沒有回答的意思,依然穩穩的端著茶碗喝著茶。
那五六個年輕的劍士已經嚇得兩股戰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他們認出來這恭敬卑微的中年人正是以快劍聞名王域的時依風。
人師境巔峰修為,公認的地宗之下最強劍客。
“現在的年輕人真的是太沒規矩了。蒼天易老,山河又幾度啊……童兒,你長大之后可不能學的這般模樣。”
任洋輕輕的撫摸著身邊頑童的頭,小家伙兒一臉不耐煩的樣子。
“在下知道了。”
時依風應了一句。
此時天色尚早。
伴著風吹雪。
眾人卻沒來由的眼前一黑。
茶棚中的其他行人都覺得這雪吹在臉上化掉之后濕溻溻、黏糊糊的,伸手抹了一把,掌心一片殷紅。
再一回神,任洋和小童已不見了蹤影。
時依風正緩緩直起了身子。
“嗚啊!”
先前那些出言不遜的青年劍士突然齊聲慘叫了起來,捂著嘴在地下打滾。但是疼痛依然如潮水般涌來,一波接一波的往上沖。伴隨著幾下抽搐,便靜靜的躺著不再動彈。
捂著的嘴已經變成了一個駭人的血洞。
桌上的茶碗中整整齊齊的盛著五條舌頭,混著半凝固的紫黑色鮮血,還在冒著熱氣。
“爺爺,你也要和那神秘劍客一較高低嗎?”
“不啦,讓他們去爭吧。等到了爺爺這個年紀他們就會明白劍終究是外物,劍之名終究是虛名。最關鍵的,還是用劍的人。咱們來定西只是看幾位爺爺的老朋友,聽說他們過得都不太好。”
“所以我們不去丁州嗎?”
“我們去定西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