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所追求的不過是更好的活。
或者說只要是活著,就應該好好地活下去。
這么一算,他已經太平了五年多。
客房中有一把古藤躺椅,他坐在上面端著一壺酒直接對著壺嘴喝著,身子不斷地向后拗過去,拗過去……
這藤椅怕是有些年月了,隨著時依風的身子的晃動不斷吱吱呀呀的響著。
走廊盡頭值更的小二哥正把頭靠在墻柱上打瞌睡。
今日人不算多,他也能偷得浮生半日閑。
何況耳邊總是傳來一陣有極富有節奏的吱呀聲,此刻宛如世間最好的催眠曲。
另一邊,劉睿影隨著內衛們來到了府門口。
“劉睿影啊劉睿影,這一腳邁出去無論是刀山火海還是溫柔仙境你可都沒得選了!”
正廳中,仆從來往不絕的從倉庫運酒。
霍望雖說是賞下了湯中松美酒三百斛,可自己是孤身至此,兩手空空。只得讓湯銘先用這丁州府內的窖藏頂上,他自己王府的玉液瓊漿即便運來也還是需要時間不是?
“稟王上,州統大人。擎中王直屬,中都查緝司司督大人麾下,天目省西北特派查緝使,劉睿影前來拜會!”
正在這時,負責通報的門吏進了正廳大聲說道。
湯中松聽聞心頭一縮。
這劉睿影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這時與霍望碰個臉對臉……可是轉頭看到自己老爹那一臉淡然,便瞬間全明白了。
“這查緝司之人怎么會來丁州拜見我?王上,您看這……”
湯銘請示道。
“既然是來丁州拜會你湯州統的,自然是由你定奪。本王不會喧賓奪主的,不必顧慮。”
霍望云淡風輕的說道,讓左右又續了一杯茶。
“湯銘……你真是聰明過頭了,竟然算計到了本王頭上!這查緝司拿了你的人,你便想讓本王替你出頭嗎?莫要機關算盡太聰明!”
霍望早就對湯銘起了殺心。
若不是自己沉醉星劍武道,分身乏術。定親率大軍徹底蕩平草原王庭,永絕后患。
這樣一來,湯銘自然也就成了無用之人。
鳥盡弓藏,兔死狗烹。自有他該去的歸宿。
但是在眼下卻不能著急,自己仍要依托他治理丁州,戍邊鎮邊。不得已,只能和他虛與委蛇。
“王上,您規定我在今日之內飲盡這三百斛,可是今日時辰已剩不多啊。不如在設宴給王上接風之時一同共飲您看可好?”
湯中松進前一步說道。
“哦?這么說來你是在和本王討價還價了?”
霍望覺得這湯公子是個有趣的年輕人。
雖然紈绔不化,但卻有一種風骨。
這種風骨霍望也說不出來具體是什么,只是覺得他和普通的二世祖不一樣。
一個人不論衣服穿得再拖沓,扣子系的再錯位,都很難遮掩住一他骨子里的精氣神。
就像一把寶劍包在破布中一樣。
無論是誰只要靠近了它,便能感受到它的鋒芒。
像待琢璞玉,似待磨金剛。
“小子哪敢和王上討價還價……只是……只是……”
“無須多慮,盡可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