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今日王上賞我的酒實則是府內原本窖藏的,這酒小子不說喝過一萬壇起碼也有三千壇了。甚至想起來嘴里都能嘗到那酒味。小子著實是想等王上府內的珍藏啊……若是他日到了,小子就立馬開張!三百斛一滴不剩,一滴不灑,誰也別想和我搶!”
說起喝酒來,湯中松真可謂是肝膽洞,毛發聳,一諾千金重。
劉睿影遠遠的看到了湯中松的背影,瞧那手勢不知道又在慷慨激昂的說些什么。
一想起湯中松,想起那夜對飲。劉睿影心里就閃過一片溫暖,連帶對這丁州府的敵視也消除了不少。
“不知特派查緝使面見本州統是有何事?友建,你不在集英鎮對戰王庭狼騎怎么又回來了丁州府?”
湯銘先發制人,劉睿影被噎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賀友建也不答話,而是對著霍望納頭便拜。
直到這時劉睿影才知道湯銘的狡詐用心。
他并不是要自己找麻煩。而是借花獻佛,隔山打牛。
劉睿影貴為特派查緝使,按理說和湯銘同品不同秩。但是見到當今天下五王之一的霍望,還是畢恭畢敬的行了禮。
霍望右掌虛抬,并不言語。
似乎只是一個湊巧路過的局外人。
“湯州統的麾下賀友建府長私通外敵,在下奉查緝司詔獄之名前來拿人。本使考慮到近期丁州邊界情況特殊,因此在交接刑犯前特來向湯州統知會一聲。”
劉睿影定了定神,將計就計地說道。同時還把詔獄的密函遞了出去。
“兄弟!沒想到這么快就見面了!”
聽到湯中松的稱呼,湯銘和霍望都是有些愰了神。
怎么這只知喝酒賭錢泡歌館書寓的二世祖,一轉眼就和中都來的特派查緝使稱兄道弟了?
“我和中松兄在集英鎮時相遇熟識,定西王殿下和湯州統不必多疑。”
劉睿影知道湯中松性格單純,行事做法又百無禁忌。怕自己與他的關系會讓其受到莫須有的連累,趕忙出言澄清。
“王上,父親。這劉查緝使可是個少年英雄啊!嘖嘖,年紀和我相差無幾,出息卻比我大多了!上次分別前本來說的是中都再見,沒想到你卻直接來了我家里!”
湯中松沒頭腦的夸著劉睿影,根本沒有考慮到眼前是個什么樣的狀況。好像只是多來了一個自己熟識的人,更加熱鬧罷了。
“衛啟林可好?”
霍望出言問道。
“掌司大人一切安好。”
終究,霍望還是動搖了。
畢竟湯銘是定西王域的州統,若是自己不在此地還能說得過去。可如今事情都懟到了眼皮前,要是自己再一言不發,事后傳出去難免讓王域的文臣武將們心寒。況且還顯得自己比擎中王劉景浩弱了一頭。于公于私,自己都必須插手了。
只是這時候的公私,和一開始湯銘心中打算的公私又是天與地兩個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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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棧中。
值更的小二忽然醒了。
無外乎那催眠的聲音突然斷了。
他迷迷糊糊的看了看四周,搓了把臉提神。
時依風依舊坐在躺椅上,手中的酒壺卻掉在了地下。
桌上的菜幾乎沒怎么動,只有一盤炒百合被吃了個精光。
他雙目微閉,面色紅潤,嘴角似張微張。
本該拿著酒壺的手耷拉在躺椅的扶手旁邊,一道紅色的小蛇順著指尖滴下。
“啪嗒,啪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