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在意這位老人是誰,會否將口諭傳達給湯銘。
他只是忠實的執行了霍望的命令,一個字都不差,連語氣都模仿的惟妙惟肖。
可能在他的印象里,在定西王域,還沒有人敢不遵從王爺的旨意
如果有,那無非就是每個玄鴉軍士兵的手下再多幾條人命罷了,并不是什么大事。
玄鴉軍既能抵御外辱抗狼騎,也能安平內亂殺反賊。
區區一丁州,他們還真從未放在眼里。
劉睿影看到這一幕,心中更是有了十拿九穩之感,不禁笑意浮上了面龐。
站樓的查緝司眾人是不知道劉睿影和州統府,尤其是和湯銘與霍望的恩怨糾葛。
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為賀友建,而現在這一樁事已有了定論著落,劉睿影再去州統府揚威卻也是沒有什么意思了。
他立即派人回到查緝司站樓內,取回當時詔獄發來的帶有朱砂痕的詔獄密函,自己則是率眾向霍望所在的玄鴉軍營地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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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州州統府內。
不等老州管轉達,湯銘已經知道了全部。
那天自己問兒子有何破局之策,松兒說要讓賀友建自導自演示弱,勾得狼騎進攻結營,隨后讓出邊界五鎮,以抬升湯家價值與存在意義,謀得一線生機。
湯中松不知道的是,自己的父親其實早就走了這步棋。
只不過他父親的棋盤更大,落子更詭異。
這次狼騎犯邊之事,從頭到尾都是他父親湯銘一手策劃,只是為了演戲給霍望看。
為此,他千方百計的聯絡到了草原王庭狼王麾下兩位大將軍之一的左廬將軍昂然。
而后單刀赴會,不著片甲,不帶銳器,只為顯示其誠意。
而昂然的條件也是苛刻到可怕。
金銀珠寶還好說,馬匹美女也不是大問題。
但他竟然還要八百九十一名精壯男子,而且要求全部都是陰年陰月陰時出生。
湯銘當時就覺得詫異,怎么一貫不信鬼神的草原人突然講究起了他們五大王域的風水時辰之說。
但事急從權,湯銘也沒有多想,只顧著先答應了下來。
而后,經過多方搜集,甚至不惜綁架自己的丁州府軍,才終于是湊齊了這個數。
人送到后,昂然也是守信之人,立即便命令吞月部在草原的祭月大會前發動對丁州邊界五鎮的襲擾。
本來湯銘就與吞月部有仇,當時又正值草原第一大盛會在即。吞月部經過這些年的修生養息后突然反撲,為了在盛會到來時為先代部公報仇雪恨。
一切的起因緣由都是這么的無懈可擊,讓人根本看不出有任何不妥或可疑之處。
于是,一場湯銘為了保全自己地位與權力的大戲便隨著初春雪冰雨涼之時開演了。
他以丁州為戲臺,以定西王域和草原王庭為主角兒互相廝殺。
最后,他的兒子又想以邊界五鎮為誘餌,進一步擴大事態。
不得不說湯中松這一手縱橫詭術,完全是像極了他的父親。
只是此刻湯中松卻也像丟了魂般,失神不已。
他在自己的屋中因為樸政宏遲遲未歸一事而發愁。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況且草木亦是情義纏纏。
他不想學那大丈夫,遍識四海豪杰。
但與樸政宏拋開主仆關系不說,真可謂是相交莫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