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天下間的人心所向卻是能形成不可抵擋的大勢。
眼下,卻是必須斷其一臂才可罷休。
霍望讓劉睿影也前來一同處理此事,一者是自己先前答應過,二者也是借機與劉睿影多些相處的時間。
本來他承諾劉睿影,在戰后必將重審賀友建一事,沒想到那封信卻如瞌睡遇到枕頭般落在自己手上。
事不宜遲,天賜良機。
“傳王命:丁州府長賀友建私通草原王庭,擾我軍心,亂我邊界,罪不容誅,于今日申時斬首示眾,亂刀分尸,剁成肉泥。然,本王仁慈,念其昔年戰功,此事便不牽連其家人。另,丁州州統湯銘,用人不查,聽信其讒言,追記瀆職之罪,罰俸一年,領五十軍棍。”
劉睿影將上述旨意一字不落的,抄寫在給詔獄的回函中。
當日下午,他親眼看著掌丁州軍權近十年,統兵十數萬的府長賀友建被玄鴉軍押至自己大營的轅門前。
大營中有不少賀友建的心腹嫡系,克制不住悲憤之心,群起攻之去劫奪法場,無奈卻全都死于玄鴉軍的黑刀之下。
“幫我一個忙。”
“嗯?”
“幫我把這個交給州統大人。”
行刑前賀友建將一張小紙條交給了劉睿影。
隨后對他笑了笑說道:“這下,你也好交差了吧。”
劉睿影并沒有留下來看那行刑的場面。
他只是在帳中聽到很多把刀不停息的砍了整整一下午,直到入夜。
這得是多細膩的肉泥……
刀聲消逝,劉睿影來到湯銘的帳中。
見他正趴在床上,一名醫師在為其上藥。
玄鴉軍的五十軍棍,不是那么好承受的。
何況,他湯銘還不敢運功護體,就這么的大好皮肉**裸的挨了五十下。
要論棍刑,板刑,劉睿影卻也是極為熟悉。
中都查緝司甚至對此還有一整套類似教科書的玩意兒。
他曾親眼見過負責刑訊的同袍們拿一張宣紙墊在磚頭上,然后用棍子反復擊打練習,直到下棍后磚碎而紙好才算是合格。
這樣練出的一棍,表皮上沒有傷痕,內部卻已是骨斷筋折。
劉睿影看到湯銘身上皮開肉綻,血流不止,但這卻是不曾傷及筋骨,恢復些時日定能完好如初。
想來那玄鴉軍也是手下留情。
其實對湯銘如此身份,這軍棍更是體現在對他內心的傷害。
堂堂丁州州統,在大庭廣眾之下被扒開褲子露出屁股,恐怕還未曾用棍,這自尊怕是已碎了滿地……
劉睿影將賀友建的紙條遞給他,便轉身離開返回自己帳中。
“劉省旗對這軍營還習慣否?”
“回王爺,一切都好。只是對丁州邊界的氣候以及風土人情很是入迷。”
劉睿影拱了拱手回答道。
“哈哈……報春又迎漫天雪,凍死蒼蠅未足奇。”
霍望說完,與劉睿影擦肩走過。
湯銘屏退了醫師,打開紙條。
僅看了一眼便雙目赤紅,他強行站起身來朝著轅門的方向拜了三拜。
賀友建的紙條上只有一句話。
來生同聽一樓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