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白子……”
劉睿影欲言又止,有些話他不知當講不當講。
“這白子是我大哥之骨,棋盤的邊襯也是。”
黑白五人眾的末端之人,突然轉過頭來說道。
這卻是和劉睿影心中所猜一模一樣。
“敢問五位尊姓大名?”
劉睿影拱手行了個禮,問道。
這五人雖然對他并不友好,但是誰又能料到這背后卻有著如此攝人心魄的過往?
手足手足,缺一便殘……
兒時六兄弟,大后六房人。
本是一條大路六人走,一桌宴席六雙筷。
中途卻有一人突然掉頭離席,豈不是讓省下的五人茫然萬分?
凝視太陽時,任誰都會感覺到它發出的光和熱浪。
看到果園田地時,也都能想象出他們為了秋季成熟而綻放的努力。
旁人看來,六兄弟少了一人卻是還有五人,不痛不癢。
但相對于剩下的五人而言,卻是最前端的一條滔滔不絕,奔騰的河流就如此斷裂干涸了。
這種感情并不深刻,但卻是極其的真事而又無限延伸著……
每日拿捏著至親之骨,落子時又該是何種悲痛?
如此復雜的堅持或絕望,仇恨或謊言,寬容或原諒,希望或悲壯,都不是那一抹能夠融化堅冰的暖意,卻又都是讓他們不再眷戀這人間的原因。
劉睿影見過不少這樣的大悲痛者。
他們通常都用些別物來麻痹離了自己……要么貪財,要么紅色,要么戀賭,要么嗜酒。
像這五人一般,能如此坦然面對,且又朗聲說出之人,卻真是鳳毛麟角……
只此一點,便是與當世豪杰作比也能不落于下風!
“兩分,彎三,方四,刀五,花六!”
只見這黑白人指著自己的兄弟們說了一圈,最后才指了指自己說道。
“五福生”,二到六。
竟然全都是以棋道行話取名。
“兩分”為定式。
大體安定,利益均等,無功無過,倒也像是這領頭二哥的角色。
其余的四人,盡皆屬“眼”,都是對方不可落子的禁忌所在。
彎狀,方形,刀樣,花態,各有專攻所長。
“前方離博古樓還有多遠的路?”
劉睿影問道。
眾人已經到了景平鎮的另一出入口。
“過了這片平原就到了。”
鹿明明指了指前方說道。
“這片平原可有名字?”
劉睿影問道。
后方峽口外的古戰場,因為殺傷太多,人們認為有傷天和,自始至終都讓它那般荒蕪著。
但眼前這處平原,卻是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