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回來了?”
兩人停頓了很久。
久到劉睿影覺得,都能從這里趕赴東海之濱后再折返一個來回那么久。
漫長的停頓之后,這是常憶山對鹿明明說的第二句話。
“沒有。”
鹿明明的回答永遠是這么簡潔,干練。
字不多。
語氣不多。
連嘴唇上下觸碰的次數都不多。
但他卻總能挑出最簡單明了的字眼,一針見血的說出自己想要表達的內容。
唯有刪繁就簡,才可領異標新。
這看似平常的詞詞句句之中,卻也無處不彰顯著鹿明明的文道修為。
“還在打鐵?”
這已是第三句了。
“對。”
鹿明明的回答劉睿影三人也早已心知肚明。
“不過剛收了個徒弟,教他彈琴。”
鹿明明拍了拍劉睿影的肩膀說道。
這一句卻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鹿明明的個頭要比劉睿影高出不少。
他抬頭一看,鹿明明正低頭對自己笑著,于是他也笑了。
劉睿影的心中劃過些許暖意。
這是他第三次感受到此種暖意。
但他卻還是不知道這暖意究竟有何用處。
第一次是在丁州府城內,他中了音波功,湯中松不惜付出貼身玉佩也要給他醫治時。
第二次是在景平鎮中,看到酒三半把那名神箭手的頭丟過來時。
第三次,就是剛才。
鹿明明拍著肩膀,對常憶山說他是自己徒弟,而后又對他笑著時。
“真好。”
常憶山看了看劉睿影,也笑著回應了一句。
但是任誰都能從這句真好中,聽出濃濃的羨慕之意。
他在羨慕什么?
或者說當今的鹿明明還有什么是他常憶山好羨慕的?
雖然鹿明明的品級還在,也仍舊是文道七圣手之一。
但他是和常憶山比起來,兩人真乃云泥之別。
不過,讓劉睿影等人驚奇的是,阿黃竟然沒有對鹿明明翻白眼,舉止間還是頗為激動親昵。
“常大師戰況如何?”
劉睿影問道。
當日離別時,常憶山說自己與那屋主人卻是要拼酒大醉六十日。
現在他出現在了這里,卻是不知道結局怎樣。
劉睿影對這事本沒有任何興趣。
他只是想說些應凈化,熱熱場子罷了。
但酒三半聽到卻是眼睛一亮,恨不得與常憶山調換一番,讓那大醉拼酒六十日之人是自己才好。
“還差一日一局。”
常憶山笑著說道。
“博古樓內有要事急召,因此這賭約卻是沒能完成……”
常憶山也是面露可惜之色。
“那這卻是做不得數……下次定當要重來六十日再戰六十局才好!”
酒三半說道。
“哈哈哈,大善!定是要如此這般!”
常憶山撫掌大笑。
言罷,卻是從罐中抽出一根酸黃瓜遞給歐小娥,示意讓她去喂給阿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