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睿影知道,有他在的地方,是不可能沒有酒的。
自己被那“茶粥”惡心了半時天,卻是想喝些醇酒潤潤喉嚨。
他所料不錯,也真不愧是蕭錦侃的知己。
方才兩分拿給酒三半的那壇酒,卻就是蕭錦侃的。
“屋內有燈還有酒,進去說既不是亮亮堂堂又酣酣暢暢?”
劉睿影說道。
“我卻是忘記了有你在……”
蕭錦侃說道。
劉睿影些摸不著頭腦。
他明明一直在與蕭錦侃說話,怎會忘記了自己的存在?
“對我而言,屋內屋外,天亮天暗都無所謂。我屋內向來也不點燈。”
??????蕭錦侃說道。
“向來不點燈?卻是為何?難道你偷東西竟是如此上癮,非得隱于黑暗中才能安心嗎?”
劉睿影調侃道。
“因為我瞎了。”
短短五個字,卻是讓劉睿影驚奇不已。
他看著蕭錦侃,卻是絲毫看不出任何異樣。
依舊是如以前那般,與自己談笑風生。
但劉睿影的目光,定格在了他手中握著的一根拄杖上,卻是已明白了三分。
“我已經看不見光了。”
蕭錦侃看劉睿影半天沒有作聲,便接著說道。
“怎么回事?”
劉睿影問道。
“偷東西被人抓住,那人去也不打我。把我拉到了一個祠堂中,讓我磕頭三千次。我不干。想著磕頭三千次還不如你把我一頓的好……結果他們卻是把我捆起來,用香火把我眼睛熏瞎了。”
蕭錦侃說道。
他語氣很平靜。
平靜的就像在說一個旁人的故事。
故事中的人不值得感慨,也不值得同情。
只是這么單純的經由他的嘴中說出來。
“我可以給你幾個時辰的時間來可憐我。”
蕭錦侃說道。
劉睿影又笑了。
一個能拿自己瞎了來如此開玩笑的瞎子,還需要旁人的可憐嗎?
不過劉睿影卻是沒有見過如此開心的瞎子。
“眼雖瞎卻而不聾。后來我發現這聽來的世界卻更加純粹,真實。到如今,已經是能聽到落雪與花開了,你說我瞎與布瞎又有何區別?”
蕭錦侃接著說道。
“老人家都說肉眼瞎了,心眼更明。”
劉睿影說道。
“我聽出來了……你卻是還在試圖寬心安慰我。”
蕭錦侃笑著說道。
“不過你說得對,這心眼之燦爛卻是目力不可及的。它令我經常忘卻了四季時間,讓我更加的珍視活著的每一天。”
蕭錦侃說道。
“正如現在,我聽到了你的心跳呼吸和目光中已經開始有點尊敬我了!哈哈哈,或者說崇拜更合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