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不讓你睡覺?”
張學究反問。
“我說的好好睡一覺……意思是洗個舒舒服服的熱水澡,然后躺在一章寬寬軟軟的大床上。要是再能頭枕玉臂酥胸,那就能睡得更好了!”
湯中松說道。
“再說這吃飽……每頓半張大餅再喝點涼水,我沒被噎死脹死就不錯了,哪里還敢吃飽?”
湯中松抱怨道。
“那你想要吃什么?”
其實張學究也是覺得口中腹內頗為寡淡……只是他自重身份,不好直接表現出來。
這會兒,湯中松耍無賴的一開口,他卻也是有了幾分動心。
“我想吃燕窩。”
湯中松說道。
這塞北的風沙倒是管教十萬人也吃不夠,可燕窩卻是萬金難求。
別說在景平鎮這么個小地方了,就是定西王城也只有三四家能弄來燕窩的檔口,而且真假不知。
“燕窩啊……好久沒吃過了。”
張學究想起燕窩那膠質飽滿,一朵一朵的在口中潤滑而粘稠的感覺,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
“你喜歡怎么吃?”
張學究問道。
竟然盤腿席地而坐。
普通人要是想原地坐下,得先蹲底身子,然后用向后撐扶地面,才能坐得下來。
而張學究竟是右腿猶如一根木樁般動也不動,而后左腿盤過來,腳背緊貼膝蓋處,就這么直直的向下蹲。
蹲到最大極限時,右腳腳尖輕輕一提,讓身體有了些微的懸空。
趁著這個空檔,右腿再盤過來,就穩穩當當的坐好了。
“我啊……喜歡加點蜂蜜。我愛吃甜口的!”
湯中松說道。
“嘿嘿……”
張學究禁不住笑了幾聲。
“怎么。西北男子漢就不能吃甜食了?”
湯中松用左肘撐地,歪著腦袋說道。
“不不不……誰說的男子漢非得嚼鐵吞鋼不可,甜不甜不在你吃什么,而在你怎么想。”
張學究說道。
“那我想的可美了!但卻是一點兒都不做,也能稱作是男子漢嗎?”
湯中松很是不屑的說道。
“一個人怎么想就會怎么做。都說沖動的人作事不計后果,不動腦子,其實就算是再莽撞的莽夫,他都是動了腦子的。只是他想問題的方式和決定處事的方法和旁人不一樣罷了。”
張學究說道。
他有點渴,想要找點東西喝,不由得開始四下張望。
“燕窩?加蜂蜜?燕窩那玩意兒還能直接吃吶?不得把腸子都拉破了?我們這兒都用它點豆腐……”
一個路過的景平鎮中人,聽到了他倆的對話,插了一嘴說道。
張學究和湯中松聽聞之后卻是當即愣住。
這燕窩最是軟糯滑溜,怎么會拉破了腸子?
況且這點豆腐一說又從何而來?
張學究和湯中松也是上能赴宴,下能出席之人。
可是這燕窩點豆腐卻是從來未曾聽說過只言片語……
要說這奇怪的豆腐,他們卻也吃過不少。
有一種“豆腐”名為百鳥腦。
是張學究在當年他徒弟的婚宴上特意吩咐名廚做的。
這道菜要說味道,卻是鮮美無比,滑口筋道。
天下間,同樣是鮮美無比,滑口又有嚼勁的菜肴也是繁雜如牛毛,但又有哪一道菜需要耗費廚師數月之功呢?
從孵蛋開始,一直到雛鳥破殼為止。
就在那即將成熟的前三天,把一百只鳥的腦子囫圇取出,剔除血絲,放入冰水里收縮保鮮。
而后磨成漿糊,再入制豆腐一般制成凝固的塊狀,方如籠屜內蒸熟,出國后淋上蔥香烹鍋的熱油,便算是成了。
更精致的的,卻還要把這群“盤中餐”一一訓練一番。
天下間萬事萬物都有點講究或說法,也就是所謂的迷信……
在這膳食一道,所謂的講究說法便是吃啥補啥。
看起來,這卻是一條最不像迷信的迷信了。
不管是誰,傷筋動骨的時候都得喝幾天大骨湯,房事不合時都得弄點那摩襠之物吃吃,當然最好是大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