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這鳥若是太傻太笨,吃了它們的腦子豈不人也會癡頑不堪?所以才要在變成食材前先馴養一番,把那個中的害群之馬踢出去,方才能算得完美。
“請問……那燕窩點豆腐在哪里能吃到?”
張學究問道。
“北邊兒。有客棧酒館,打尖兒住店都可以。”
那人說道。
“南邊兒呢?南邊有什么?”
湯中松問道。
沒曾想那人卻如見了鬼一般,連連擺手說道:“南邊兒啥也沒有,什么也沒有!”
然后就一溜煙跑掉走了。
湯中松看著張學究,想聽他對此做些解釋。
但張學究卻也是搖了搖頭,并沒有開口。
他倆不知道的是,這段對話,在兩天前卻是發生過幾乎一模一樣的一遍。
主角一方卻也是這景平鎮中之人。
另一方,卻也是湯中松和張學究的熟人——劉睿影。
湯中松聳了聳肩。
以他這個姿勢是根本無法聳肩的。
因為只要肩膀稍微一抽動,支撐他身體的肘部就會改變位置,那便就會重心不穩,即刻摔倒。
果不其然……湯中松果然側著身子倒在了地上。
他卻是寧愿摔倒也要聳肩。
就和他先前寧愿躺在地下耍賴,也要吃到土豆燒牛肉一樣。
不過現在他卻變了。
別的和張學究一樣。
想去那北邊兒嘗一嘗所謂的“燕窩點豆腐。”
張學究站起身子,撣了撣屁股后面的塵土。
其實景平鎮的地面是極為干凈、整潔的。
尤其是前不久,還被奔涌而出的井水沖刷了一遍。
再加上這里風大,也著實聚集不下什么灰塵。
他如此這般好像只是習慣罷了。
但是這一連串的動作看在湯中松眼里,卻是讓他驚羨不已……
這老頭兒站起來的身子就和他蹲下去一樣,也是相盤的兩腿在邊站直時邊打開。
等到一腿徹底伸直,另一腿卻也是將將好著地,分毫不差!
湯中松可以感覺到張學究在這一順兒的功夫里,沒有用上一丁點兒的勁氣。
這得是多么妙到巔毫的肌肉控制?
讀書人提筆寫字只是還得凝神屏氣,使得腕部與手掌不做抖動。
而張學究卻在談笑間,風輕云淡的做到這一切,整個身子與腿部就像是兩塊被榫卯在一起的鐵塊,永遠是那樣板板正正,精神清干。
湯中松微微的嘆了口氣……
卻是在心里把張學究又高看了幾分。
雖然他已經把他看的很高了,但是總是能在這不經意的小事間再度打破他的認知。
湯中松回頭望南邊兒看了一眼,他也很是好奇哪里到底有什么,卻是讓這鎮子里的人都如此忌諱。
但想了想,卻還是覺得當下的首要是填飽肚子。
不管燕窩還是豆腐,只要不用再啃那大病,就是吃馬糞拌飯都沒有問題。
很多時候莫名其妙的,就會多一個人或地方產生興趣。
這種興趣或許只是一種想要了解的渴望。
但是如果這種渴望若能夠保持,它就會演變成習慣。
這種習慣,人們通常把它叫做喜歡。
喜歡漸漸地累積起來,便會成為一個俗套但永恒的詞,熱愛。
每一次的相逢與離別都不是偶然的。
很多時候看似自然而然發生的,其實早就在過往的日子中面下了伏筆。
歐小娥在歐家成長,這樣的漫長的年月里自然會對冶煉有一種熱愛。因此才會一聽到南邊兒有鐵匠鋪時,就難以自持,定要去看個究竟才罷休。
若是沒有這一眼多事,后面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鹿明明遇不到,也不可能拜師。
冰錐人碰不上,也不會引發血戰。
“勢”祠堂進不去,也見不到獠牙鬼面。
這些看似突然又合理的一切,卻都是因為歐小娥的這一眼。
現在,湯中松也朝南邊兒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