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循著味兒,沿著飯堂旁邊的一條小徑朝后走去。
一個中年人漢子,正用一把鐵锨在一口烏黑的鑄鐵大鍋中不斷的攪拌著。
灶臺邊還放著一個木桶。
他時不時地從里面舀出一瓢淡黃色的液體,倒入鍋中。
那酸香纏人的味道,正是從這鍋里冒出來的。
“要飯?”
那漢子看到兩人后嗎,抹了一把額上細密的汗珠,隨后一甩。
湯中松眼睜睜的看著幾滴就那么落在了鍋里……
“要……吃飯!”
偏遠小鎮,沒辦多規矩講究。
餓了就吃,渴了就喝,沒有就要。
是根本沒有城里點頭哈腰,來去如風的小二哥恭恭敬敬的叫你一聲客官。
“要吃啥,一般的都會做。金貴的,沒有。”
漢子說道。
張學究為了找徒弟,走南闖北的什么都見識過。
有些店,就靠那一招鮮活著。
而有的店,就似這般,叫做吃遍天。
連菜單都沒有,點啥做啥,能做就做,做好就吃。
“你這做的是什么?”
張學究指了指大鐵鍋問道。
“豆腐……燕窩豆腐。”
漢子說道。
湯中松看到那木桶里,泡著些奇形怪狀的東西,邊湊近看了看。
“燕窩在哪里?”
他問道。
漢子指了指那木桶,沒有再說話。
湯中松這才看清木桶里泡著的是幾個完整的‘燕窩’。
只是此燕窩非彼燕窩。
乃是真真正正的堂前家燕,用麥稈樹枝破布條等等搭起來的燕窩。
“這能吃?”
湯中松問道。
“沒逼你吃。”
漢子沒好氣的回了一句。
“前面坐著,還得小半個時辰!”
漢子說道。
二人沒辦法,看來看去這后堂里也只有他這一位廚子,只得乖乖回到前面去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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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睿影認出了地上的尸體。
事實上沒有人會認不出來。
這特征明顯到即便只是和他擦肩而過一回,卻是也能牢牢記得。
黑白雙色制服,暴露在外的皮膚全都纏繞這黑白雙色的繃帶。
只是頭上那頂黑白雙色的斗笠以及垂下來黑白雙色的薄紗和腦袋一同變成了兩半。
二到六,五福生。
現在其余的四人彎三,方四,刀五,花六都在。
死去之人不是兩分還能是誰?
五福生之首的兩分,如此慘烈的死在博古樓十大奇景之一的四季不凍河旁。
這已是名動天下的大事件了。
“劉省旗對此有何看法?”
狄緯泰問道。
聲色平靜。
好像這死的人與他毫不相干。
劉睿影看到他的眼神中連一點失落都找尋不到。
似乎這死的根本不是人,而是一顆蘋果熟透了之后從樹上落下來摔了個稀爛一般。
但即使是摔爛的果子被人們看到,也會表現出點態度。
要么惡心,要么惋惜。